记念江苏高考语文 姓 鲁一西元二零一一年六月二十五日，就是江苏省教育考试院在其专设网站及一六八八七七九九声讯电话公布全省五十万考生高考成绩的第二日，我独在QQ上徘徊，遇见程君，前来问我道，“先生可曾为高考语文写了一点什么没有？”我说“没有”。她就正告我，“先生还是写一点罢；江苏考生考前多练过先生的模拟。”这是我知道的，凡我所命制的模拟，大概是因为所谓百校联考的缘故，销行一向就甚为红火，在那样的学习艰难中，欣然选择了联考模拟的就有他们。我也早觉得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这虽然于考生毫不相干，但在教者，却大抵只能如此而已。倘使我能够相信真有所谓“名师高徒”，那自然可以得到更大的安慰，——但是，现在，却只能如此而已。可是我实在无话可说。我只觉得所见的并非语文。五十万考生的泪，洋溢在我的周围，使我艰于呼吸视听，那里还能有什么言语？长歌当哭，是必须在痛定之后的。而此后几个所谓专家教授的圆滑的论调，尤使我觉得悲哀。我已经出离愤怒了。我将深味这非语文的浓黑的悲凉；以我的最大哀痛显示于考试院，使它们快意于我的苦痛，就将这作为高考语文的菲薄的祭品，奉献于逝者的灵前。 二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分数，敢于正视淋漓的眼泪。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幸福者？然而造化又常常为庸人设计，以时间的流驶，来洗涤旧迹，仅使留下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在这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中，又给人暂得偷生，维持着这应试教育的世界。我不知道这样的世界何时是一个尽头！我们还在这样的讲坛教书；我也早觉得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离六月七日也已有三四个星期，忘却的救主快要降临了罢，我正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三今年这五十万江苏考生之中，没有一个是我的学生。学生云者，我向来这样想，这样说，现在却觉得有些踌躇了，我应该对他们奉献我的悲哀与尊敬。他们不是“苟活到现在的我”的学生，是见证了江苏语文之的中国的青年。语文试卷第一次为我所见，是六月七日我在一中考场，作为流动监考替补上场的时候。我知道第一门考试就是它；但是我不认识。直到后来，也许已经是五十万考生绞尽脑汁，集体“拒绝平庸”之后了，才有人指着一张试卷告诉我，说：这就是高考语文。其时我才能将语文和试卷联合起来，心中却暗自诧异。我平素想，能够代表江苏水平，为众多高校选拔优秀学生的语文试卷，无论如何，总该是难度相当、科学严密的，但它却怪招迭出、漏洞宛然。待到那个叫王旭明的教育部原新闻发言人给作文题颁了“《拒绝平庸》最平庸”的奖之后，我才始来再审这份卷子，于是心中的拔凉就较多了，但是考生们还是隐忍着，态度很无奈。待到高考成绩公布，传言全省均分八十又一，几乎所有地区所有学校所有考生语文失常的时候，我才见众多考生虑及自身前途，黯然至于泣下。众多教师背起黑锅，皆言从此不会教书。总之，在我的判断里，这一次语文了。四 我在二十五日早晨，才知道高考语文成绩哀鸿一片的事；下午便得到消息，说阅卷组痛下杀手，把议论文判为四类卷子，而记叙文赫然高分之列。但我对于这些传说，竟至于颇为怀疑。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阅卷组的，然而我还不料，也不信竟会下劣凶残到这地步。况且命题人有意引导考生去写的议论文，更何至于无端在南师大喋血呢？然而即日证明是事实了，作证的便是它们的分数。根据总分八十一分的分数推断，满分七十的作文均分不会超过三十七分（吁请考试院公布各题均分）。这不但是杀害，简直是虐杀，因为试卷上还有棍棒的伤痕。但阅卷组就有话，说它们是“平庸”！但接着就有传言，说谁让他们不写记叙文！惨象，已使我目不忍视了；传言，尤使我耳不忍闻。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我懂得江苏语文之所以默无声息的缘由了。沉默呵，沉默呵！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五但是，我还有要说的话。我没有亲见；听说命题人，是带着增加难度的任务的。自然，文理平衡，适当增加语文的难度是情有可原的，谁也不会料到居然难到没有区分度。于是五十万考生都中弹了，从字形入，斜穿文学常识，已是致命的创伤，只是没有便。同去的文言文想扶起，考了四个实词，三个不在考纲之列，立仆；同去的文学类文本又想去扶起，也被击，专业术语，穿胸偏右出，也立仆。但还能坐起来，只是后面的论述类文本“鲁迅在文章结尾提出的‘挖’，包含哪些深意？”，凭空多了一个“的”字，在参考答案的头部及胸部猛击两棍，于是掉了。始终微笑的和蔼的江苏语文确是掉了，这是真的，有她自己的分数为证；可怜而无辜的五十万考生的心也掉了，有他们各自的眼泪为证；只有一样可怜而无辜的语文教师还在讲坛上呻吟。当江苏语文从容地转辗于语文专家们所发明的枪弹的攒射中的时候，这是怎样的一个惊心动魄的伟大呵！江苏课改十年的伟绩，自主命题八年的武功，不幸全被这几缕血痕抹杀了。 但是命题和阅卷者却居然昂起头来，不知道个个手上有着血污……。 六 时间永是流驶，街市依旧太平，有限的几个分数，在中国是不算什么的，至多，不过供无恶意的闲人以饭后的谈资，或者给有恶意的闲人作“流言”的种子。至于此外的深的意义，我总觉得很寥寥，因为这实在不过是民生的范畴。教育改革创新的历史，正如煤的形成，当时用大量的木材，结果却只是一小块，但高考是不在其中的，更何况是大副科语文。然而既然有了血痕了，当然不觉要扩大。至少，也当浸渍了亲族；师友，爱人的心，纵使时光流驶，洗成绯红，也会在微漠的悲哀中永存微笑的和蔼的旧影。陶潜说过，“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倘能如此，这也就够了。 七我已经说过：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语文专家。但这回却很有几点出于我的意外。一是命题人竟会这样地“平庸”，一是阅卷人竟至如此之“拒绝”，一是考生临场竟能如是之淡定。我目睹江苏语文的消亡，是始于近几年的。命题的主张议论文，阅卷的主张记叙文，一个持刀，一个执俎，鱼肉考生。至于这一回在一百六十分的试卷中“批”出八十一分的事实，则更足为江苏语文的耻辱，虽高调要为语文教学导向，而全然不顾语文教学实际的明证了。倘要寻求这一次伤者对于将来的意义，意义就在于让师生心。苟活者在淡红的血色中，会依稀看见微茫的希望吗？真的猛士，凭什么奋然而前行？呜呼，我说不出话，但以此记念江苏语文

一步与一生 王跃 阿姆斯特朗登上月球走出宇宙飞船时说：我跨出的一小步对于人类来说却是一大步。这一小步不仅使一个宇航员走向了辉煌，也使人类的宇宙观发生了飞跃。俗话说一失足成千古恨，无数的贪官都有过这种经历，他们后悔当初迈出的那一步，使他们从两袖清风变成欲海难填，最终沦为阶下囚，原来人的一生往往就是这一步改变的。大师和匠人的差距也仅仅只是一步之遥，匠人混个熟练，混个圆滑，混个模仿，但某一个人一旦具有了想像力，具，具有了灵感，具有了突破，他就成了天才，成了大师。大师并不是靠刻苦就能练成的，成功者是一分天才加上九十九分努力，但你不能小看了这一分，这一分就使牛顿看见苹果落地而发现了万有引力，这一分足以使爱因斯坦从一个银行职员成为世界级的大科学家。大师和匠人之间其实只隔着一层薄纸，捅破了将石破天惊，捅不破则一生为匠，劳苦一生。所以说智慧才是财富，想像力才是财富。为了这一步你得用毕生的精力，一分天才得有九十九分努力作为背景。你走了千山万水，为的就是最后登上巅峰的那一步。一步可以使人辉煌，使人“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一步也可以使人走向深渊，甚至终身不能翻本。一步是用一生来赌，用一世去探索，去寻觅。所以说一生可能都是一步的成本，一步却是一生的分水岭。 穷孩子因为选择了正确的一步，用知识武装了自己，使他脱胎换骨，成了科学家或文学巨匠，富孩子因为走了错误的一步，懒惰成性，最终儿卖爹土，坐吃山空，成了废人。这样的事例古往今来太多太多。运动员之间的差距何不如此，相差一步，甚至半步，或四分之一步，就分出了冠军和尾随者，这十分之一秒的差距，乃至百分之一秒的不同改变了人世间多少人终身的命运。 1912年1月27日，时年24岁的彭家珍走向了正从马车上跨下来的清朝保皇党宗社党的头子良弼，他递给良弼一张名片，良木然。历史顷刻之间记住了这个年轻人的名字：成都人彭家珍。良弼正转身往住所走去，刚走了一步，仅仅一步，彭家珍则前进了一步，迅速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枚炸弹朝良弼掷去，良弼倒在血泊之中，左腿被炸断，同时一块弹片击中了彭家珍的头部，殷红的血喷涌而出，一个年轻的生命瞬间消失。两天以后良弼也去，同他一道去的还有那个统治了中国数百年的封建王朝。彭家珍在刺杀良弼之前留下的绝命书上这样写道：“今除良弼之心已决，共和成，虽亦荣；共和不成，虽亦辱，不如得荣。”彭家珍的一步成了一个王朝灭亡的导火索，原来一个人的一步还可以改变历史，这一步就不仅仅只是一步，而是一座里程碑。 （王跃，成都作家，已有20种图书出版，所著《老茶客闲话》、《教育批判》、《成都批判》、《成都美女》和《成渝口水仗》、《南方浮华》等已成为图书品牌。） 一步与一生 蒋方舟 我们学校最红的人不是我，是同年级的一个男生，他所到之处人仰马翻寸草不生漫天神佛，而他从默默无名到声名远扬只用了一天的时间。那还是昨天的学生艺术节，全校同学看演出，他们班演的是课本剧《项链》，他反串，演那个丢了项链的女人，戴一顶金色大假发，穿一身每个女人都想穿的曳地晚礼服，和一个高大的男生跳了一段华尔兹，又独舞了一段《舞娘》。观众台上一片沸腾，大家鼓掌鼓得肝肠俱裂。 第二天上午，他在助理（就是昨天和他共舞华尔兹的男生）的护送下走出教室的，周围的人都给予他热烈的掌声，他略显羞涩和贼眉鼠眼地朝后退了一下，随即被“助理”抓住手向人群挥了挥。瞬间，对面教室的人也一下子认出了他，全部人都拥在窗前向他致以诚挚的问候。由于三楼已经完全塞住，所以大部分人只能到楼下的小广场上仰头看着他。他对人群再次致以了……被吓住的僵硬微笑，并再次慈祥有礼地敬了个礼。其间不断有女生找他要签名，但是被他的助理推开了。这时候，我们年级一千多人一齐朝他喊：“再跳一个！再跳一个！”于是，他盛情难却地比划了一下舞蹈的大意，这次简短的出访———我指的是从教室到男厕的出访———在不很尽兴地舞蹈中结束了。 过了很久，我从他的助理口中了解到：“金发反串男”并不是被强制扣上假发，被人用武力逼迫反串的，他的表演是自己主动要求的。助理还告诉我，“金发反串男”其实是一个很有野心，很有计划的人，他的目标是当一个著名的话剧演员，在学校里先出名只是他的第一步。 这一步走得真是大胆又壮阔。演出效果诚然轰动，不过这个“轰动”是中性色彩的。我多事地替他思索：这一步是走对了，还是走错了？ 史上最骇人的一句话莫过于“一子走错，步步皆错。”小时候我听到这句话，就觉得面前就是千沟万壑的悬崖，不禁心惊胆寒，即使有抱负也不敢贸然出手。长大一点，又觉得不对劲：只有路痴才会“步步皆错”。这句话是下棋时吓唬对手不敢落子，居心异常险恶，即使一步走错，也会和步步完美的人站在同一个位置上。到现在，听到这句话我就生气：走都没走，你怎么就知道一定会走错？ （蒋方舟：1989年出生。7岁开始写作，9岁写成散文集《打开天窗》，11岁写成长篇小说《正在发育》。12岁写成长篇小说《青春前期》、《都望我这儿看》等。现为湖北襄樊一中学生。） 一步与一生 欧阳亚敏 露珠儿徘徊在叶间。有的借助清风，飞跃一步，化身为虹，横贯整个天空；有的顺其自然，向下一步，悄然坠地，霎时无影无踪。 我们短暂的一生，是否也是像那露珠，关键的一步就能铸就我们的不凡或是平庸，遗憾或是满足？这一步，也许是一个抉择，也许是一次探索，也许，就是一种偶然。带着这个问题，我陷入了深深的思索，许多典故往事如同流沙，从我思绪的指缝中轻轻划过。 在往事的流沙中，我看见了一张也在苦苦思索的脸。他是一个年轻有为的青年，正在哈佛大学完成他的学业，他的过去和未来都因“哈佛”二字而显得熠熠生辉。可是他却被一门全新而神秘的科学所吸引，他思考着是继续索然无味往前走还是转身一步迈向理想？年轻和信仰给了他足够的勇气，他毅然选择了后者。从此，世界上多了一个关键时刻转身迈步的人，世界也因此而改变，因为它多了一个帝国，这就是举世瞩目的“微软帝国”，这个人就是比尔盖茨。 有的人因一步而飞跃，有的人因一步而没落。时光流转，我似乎又看见了那个“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英雄。鸿门帐下，我们的英雄醉了，几度提起的长剑又屡屡放下。关键时刻，我们的英雄终究退了一步。于是有人连夜逃出，翻云覆雨渐成气候。终于，我们的英雄被逼到了乌江畔，一曲悲歌之后，完成了他最后的壮举：以生命为自己未终的霸业殉葬。这个英雄就是功业未就、英名不朽的项羽。有多少后来人因此而感叹：刘邦因退一步而柳暗花明，项羽因退一步而日渐山穷水尽。这取舍一念之差，进退一步之间，我们的一生就在成败之间、荣辱之间打了个转身。 这一步与一生是多么微妙的关系。张爱玲曾经诗意地说：“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了想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荒原里，没有早来一步，也没有晚来一步，恰巧碰上”。这恰到好处的一步完成了多少美妙的传说：风和日丽，芳草萋萋，梁山伯与祝英台提腿抬头，不早不晚相遇；高山流水，明月清风，钟子期和俞伯牙拂袖侧耳。这恰到好处的一步，就如同滴进贝壳眼里的沙粒，滴进去时平淡无奇，经历时间取出来却是晶莹欲滴。 有志的人用一步走向了成功，无心的人用一步踏碎了未来，有缘的人用一步走向了彼此，也许，人生的每一步都可能是珍珠成形前的沙粒，所以，让我们珍惜人生的每一步，铸就无憾的一生。 （欧阳亚敏：棠湖外语实验学校，中学语文一级教师，多篇论文获国家级、市级奖。） 一步与一生 方方 对于我来说，三十年前的一九七七年，是何等重要的一年。那些激荡人心的日子，是何等值得纪录在册。那时，我当搬运工已近三年，心情正处于对人生倍觉绝望的时候，突然来了个高考，仿佛一下子，就看到了希望的曙光。高考改变命运，有时候觉得这话正是针对我说的。 转眼便是三十年。1977年在报纸上看到可以参加高考的消息时，我真的是非常兴奋，它把我已经彻底失望的读书心又唤了起来。记得当时拿着报纸到处给人看，兴奋得仿佛自己掉到深渊里但却马上就要得救的感觉。其实当时很多人都是如我一样地兴奋，如我一样地奔走相告。见报当天回家便翻出早已不知去向的书本进行复习———虽然完全没有复习的方向。 我完全想不起来当年的作文题目是什么，找当年参加过高考的同学询问，据说我们的作文题目是“速度问题是一个政治问题”。这题目也够烂的了。记得我的语文考了88分（一百分的满分）。我有同学还考到了90多分，更是厉害。 当时我们在武汉二十中考试。我每天要转两道车才到二十中（那时没有“的士”），考完后，又搭公共汽车回家吃中饭（那时也不时兴上餐馆），吃过中饭又搭汽车去考场，就这样跑了三天。也没有大人相陪什么的。 我已经忘记了多久来的通知。当时我居住的宿舍前后楼的考生都收到了入学通知。有的是华师的，有的是水电学院的。但我也没怎么紧张，最多就是没考取。直到很晚，投递员在楼下大声喊，方方，是你的大学通知！我从楼上飞奔而下，邻居们也都在喊，快打开看，是哪个学校。我拆开信封，看到录取的学校是武大中文系———这是我的第一志愿。高兴得大喊大叫：我好划得来啊，我考到武大了。后来家里人都笑，说自己辛苦一场，考上大学，怎么好像捡了个便宜似的。 当天下午，我便买了糖和烟，第二天清早，散发给单位的同事。男的抽烟，女的吃糖。不过我为参加高考挨了无数批评。书记在大会上批评我，说我“有才无德”，不安心装卸工作。违背了“扎根装卸闹革命”的誓言。将我的团支部宣传委员的职务也撤了。应该说那时的压力大极了。一直到我的档案转走，书记仍然是大会小会批评。有一天我忍无可忍，发言反驳了一通。后来我的同事笑我那天是“舌战群氓”。后来听说，这个书记退休后，在三阳路卖菜，我又很同情他，因为他毕竟没有文化（他是扫盲识的字），不懂得知识对于一个人的重要性。 我上了大学。我最大的感慨便是：我终于离开了那里。高考，完全彻底改变了我的命运。我很庆幸自己当年没有放弃。这样，我现在就少了一份后悔。要知道，很多当年没有参加高考的人，都悔断肠子呀。 （方方：湖北省作协副主席，今日名流杂志社社长兼总编，著名新写实派代表作家。） 一步与一生 刘馨忆 一步很短，一生很长。 一步一蹴而就，一生要耗费所有的力气和智慧。 一步近在脚下，一生漫远无边际。 一步易于修饰，一生难于描画。 一步闪现一瞬，一生烛照永恒。 一步如弟，一生似兄，形影相随。 一步是因，一生是果，生相依。 一步渺小如细沙，粒粒汇成大漠千里。 一步如滴水不尽，滴滴聚集波涛万顷。 一步一步叩首，朝圣般穿越生命的圣地。 一步其实很长，一生其实很短。收拢一生的能量，是为开步的一瞬。走过长长黑夜，只为迎接一生里短暂的黎明。 每一步都刻满了一生的选择和等待，每一步都镶嵌了环环相扣的一生样式的密码。 有时只要改变一步，也就改写了整个的一生。 一步变得很重，一生变得很轻。 （刘馨忆：毕业于解放军信息工程学院，1987年进藏戍边。著有小说、散文、诗歌、报告文学等近二百篇（部），多次获奖。系中国散文协会会员，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巴金文学院创作员。） 一步与一生 马骥 沙滩上，我踏着老爸的脚印行走。目的只有一个，不至于遭陷下去———因为沙土是松的。 毕竟我没有老爸走得那么快，他是大脚啊！老爸的步子太大，一步当我的两步，但我就是不服输，硬要同他一样，合一步走。走着走着，我便跟不上了，要跳，而且要架势跳，甩开膀子地跳。脚落地时，身子难免还要摇晃两下，简直好耍惨了。 追上老爸之后，我惊奇地发现脚印有深、又有浅———后跟深、脚掌浅。莫得问头，爸的重心在后头。笑人的是，我的脚印居然比他的深———寓意我要升！深啥子？升大学。 老爸喊我不要那么骄傲，还是要加强复习，争取考上川大。但我的想法却不同，想到北京来。 这是北戴河啊！毛爷爷住过的地方。还有朱总司令、周恩来总理和其他高级领导人，可惜我从没见过他们。但老爸的许愿是兑了现的，带我到这儿来，除了瞻仰，另外还有放松的意思在里头。 说是放松，可我并没有那么轻松。了愿还得还愿。拿啥子还？成绩呗。老爸说了，他是相信我的，不给我施加任何压力。说得轻巧，吃根灯草。我肯信有这般好事，自己不努力未必馅饼就从天上掉下来了———坚决要上线，不！坚决要当“状元”。 说了说，做了做。饭得一口一口地吃，路还得一步一步地走。只不过我得抬起脚，重新走了———爸爸已经下海，怪我游不来泳，只有耍沙滩———安逸，可以狂奔了。 我开始回看自己的脚印，多半是弯弯曲曲的，即便有些直起的也都成八字，分成两排，深浅不一。 回过头来看老爸的，虽呈八字，但错落有致，直杠杠的并保持了等距离，简直没有踏空。 哦，人生便是这样，脚步能映照自己的一生。在浮华都市大街上是看不见脚印的，一旦回归自然、进入沙滩，就知道了。千万不要小看了走路，路线确实能证明你是否脚踏实地，是否是坚定不移…… 我，愉快地数着自己的脚印。沙滩太大、太长，脚印由此变得多起来，我赶紧校正，把哪些走弯了的变直———立志大踏步，朝直走…… （马骥：成都市文学院、省作协作家，著有《巴蜀笑星档案》、《散打笑星———抽底火》、《老茶客笑话》、《李伯清夜话》等作品。）

语文教育过于单一，教育孩子学语文的时候，没有因材施教，只是一味地按照课文教学，孩子的思维能力就不能得到锻炼，也就无法写出真实的文章。

这不是教育问题。首先时政文字不是作文，而是属于新闻。作文的目的是培养学生的写作能力和表现手法。而且写作本身的作用就是歌颂批判，不会直接描述事情最真实的本质。

主要是孩子的个人体验和语文教育有差距，教育中呈现出来的都是美好的，而孩子的经历不一定丰富。

我觉得是语文教育在作文题目上面出了问题，因为如果老师给出的题目不切合生活实际的话，那么孩子们怎么能写出来真话作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