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Aurora:曙光之城 3

发布时间: 2021-09-19 08:41:14 来源: 励志妙语 栏目: 故事 点击: 100

(09061030)Wolfie突然停下了讲述的节奏,“茶凉了”,他起身,准备重新将水桶里的矿泉水打到壶里去烧开“我来吧”,淑...

【架空】Aurora:曙光之城 3

(0906 1030)

Wolfie突然停下了讲述的节奏,“茶凉了”,他起身,准备重新将水桶里的矿泉水打到壶里去烧开

“我来吧”,淑哲坐的位置更靠近水桶,于是就主动帮着Wolfie代劳了

“然后呢?”这几乎是他们俩异口同声说出的

“不要急……”

(1961)

这位可怜的父亲加倍投入于自己的工作中,试图从失去儿子的悲伤中走出来

他几乎和家人断绝了联系,一个人回到了莫斯科,与格鲁什科夫继续完善项目的最后细节

他必须逼着自己足够忙碌,才能使得自己脆弱的内心被填满而没有时间去为儿子的失去而悲伤

没有人能和他倾诉,甚至不能和格鲁什科夫——他唯一的同志,现在也是他的好朋友交流,因为在西柏林的经历一旦被政敌用作把柄,这项本身已然如履薄冰的计划一定会坠入万劫不复的冰河之下

然而就算这一点点的希冀也终究落空:

第二年,格鲁什科夫正式在刊物上发表OGAS的观点

他们常常坐在办公室里,一起拆开收到的每一份信件,尤其是用着政府部门信封的,希望其中有对他们项目哪怕只言片语的肯定

最开始他们还能收到一些简短的评价,然而很快,这篇文章就如同在期刊上发表的其余几千份文章一样石沉大海

他们起初认为是模型不够精确,疯狂地重新修改

不能说这样徒劳无功,他们的确收到了一位大人物的来信,承诺在尽可能快的时间内将提案上会审核。这位人物的确和赫鲁晓夫关系不同寻常,他们两人一度已经提前为胜利开了派对

然而1964年的政变后,这位大人物和赫鲁晓夫一起被迫退出了政治舞台,他的支持也就没有了下文

他们的精力不得不被用在逢迎高官,疏通人际,而不是完善模型上——他们是实干家而不是理论家,一个再完美的模型不被用在社会实践上就等于0

让他重燃希望的是,1968年,他们终于得到了来自最高领导层的直接认可,勃列日涅夫和柯西金间接地向他们表达了支持,希望他们将来能成为这项计划的总工程师

他甚至重新对除了OGAS计划外的生活燃起了希望,在一次回到柏林的假期中,他和妻子怀上了第二个男孩

他想将OGAS这个礼物,送给自己亲手孕育的生命

后面的事情发展似乎沿着他的轨迹进行:1970年,OGAS计划正式被审批通过并开始建设,之后的确有不少生产单位开始使用计算机进行自动化实验

但他只有随着时间流逝才慢慢知道的是,在1970年的会议上,勃列日涅夫和柯西金全部缺席,虽然通过了OGAS计划本身,却从来没有计划过给出允许这个计划完整实现的经费,他也是后来才有机会明白,少数生产单位内部的小敲小打与OGAS的计划甚至可以说是背道而驰,没有一个统一的,最终目的为含括全部经济主体(至少是命脉经济主体)的计划系统,只能提高个别主体的生产效率反而激化竞争中造成的无效损耗和过度生产,最终催生出资本主义而不是共产主义的萌芽

幸好,他明白这个问题的过程十分缓慢,他对生活重新燃起的信心也是一点点慢慢失去的:他越来越多地住回到柏林的家中,到最后甚至辞掉了莫斯科的工作申请调回了自己的老单位,但还是和格鲁什科夫通过书信和电报,到最后用上了互联网联系

其实真正的光明已经在苏联诞生:罗曼诺夫就任之后,正式向OGAS计划提供了运算,格鲁什科夫甚至当上了国家计委领导人,连接各个子项目的中央计划网络正在稳步推广

可他的心已经如此脆弱,以至于将真正的希望误认为虚假,并且再也燃不起一点火花

如果失去信心的过程越缓慢,信心失去地也就会越彻底,直到如同被冰水浸没的木柴

那位老朋友还是说服了他,他将回到莫斯科和格鲁什科夫一起任职,但他内心已然否定了自己前去的意义,只是去给老朋友一个交代而已

他准备在1989年11月11日动身

而两天前,电视里人们涌向柏林墙,拥抱在一起,用一切找到的工具破坏那堵从1961年起分割东德和世界的墙的画面,抽去了他支撑自己灵魂大厦的最后的支柱

在他应该出发的那天,家人只发现他双脚悬空,挂在了阁楼的一个吊钩上,早已经没有了呼吸

他的身旁的纸,写下了这样三个词:孩子,祖国,OGAS

他失去了全部

而忙于庆祝的报纸不会留下一个版面且不用说,连很多亲戚也在庆祝边界的消失而不愿意参加他的葬礼

他的小儿子没有能来到他的葬礼,甚至没有看到那张纸条但他远比其余所有人明白,那位父亲,在意识丧失前的最后一秒在想些什么——父亲无论用语言,还是用行为,早已告诉了他千万次

孩子,祖国,OGAS

为了人民的笑颜和希冀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空降兵制服上的紫罗兰肩章

(0906 1045)

“现在开始,是我父亲和我的故事。”

(1989 1109 2130)

勃兰登堡门前,中尉Scheldwacht的手因紧张而颤抖,紧紧压着枪套中的枪

他的身前,是听闻边境放开后成群结队来到勃兰登堡门前,希望立刻过境的东德人群。他们挥舞着那著名的“沙博夫斯基命令(错误地宣布立刻开放边境)”,挥舞着拳头,高喊着要他们立刻开门

而他的身后,是从电视上听到这个命令而自发行动的西柏林市民,他们爬上另一面的围墙,有的直接坐在了围墙上。他们一起高呼口号,挥舞着三色旗

自从被柏林墙分割后,勃兰登堡门就变成了杳无人烟的死地:柏林墙横亘在西边,而东柏林政府严禁市民靠近东边来防止偷渡

而现在,这里人声鼎沸,人们举着手电,推着婴儿车,背着背包,都拥到了这座古老的凯旋门面前

他们渴望自由,他们渴望变革,他们渴望见证历史

但他,和他的边防军,史塔西,警察等同志们不能在人群前表现出哪怕一丝怯懦和恐慌:

在学习的时候,他们就被告知:如果坚持强硬的态度却不做出过激的行为,人群就会碰到铁钉子而自行散开;如果态度软弱,就会被人群利用;而过激的行为只会适得其反,激起人群反抗的斗志

所以他将手放在了枪套上,这是一种语言,警告人群不要越过铁栅栏;但他绝对不会开枪,事实上,为了防止走火激怒人群,他已经下令关闭了手枪的保险

他清楚的是,如果他们选择让开了铁栅栏,那么激动的人群将瞬间吞噬围墙,很快,德意志民主共和国也就不复存在了

而他的父亲所坚守的理想,只有在这个共和国才会被实现

并且,他迄今为止所有的生命和精力,都奉献给了这个共和国,和他(注:德语中“祖国”为“父国”)背后不变的社会主义理想:没有压迫,没有剥削,每个人自由发展

很讽刺的是:他所做的事情,似乎是在背道而驰

他清楚这个国家的今天并没有达到,反而是在阻止人民的自由;他也知道面前的人不是暴徒也不是被煽动者,他们就是这个国家最朴素的人民

但总有一个理由让他不能后退:他父亲的那个理想——OGAS系统

从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常常将他抱在腿上——年龄大些之后坐在他旁边,为他讲解电子元器件,计算机,控制论,计划经济,然后自然而然的,OGAS的系统构想

可是他并没有遗传父亲任何的计算机天赋,或者说,任何数理天赋

那么,如果他不可以用大脑去为这个国家带来未来,就去拿起武器保卫这个国家吧

他初中毕业后进入了军校,然后选拔进入了捷尔任斯基警卫团

而就是在这时,他开始怀疑自己所被教育的价值观是否正确:

每回他都能看到或者听说因为被窃听到反对言行而被秘密逮捕审讯的市民,都能收到又有多少“叛逃共和国”者的报告,甚至能亲眼目睹自己负责书报检查的同志自己却翻阅起了禁书……如同所有人在他面前在上演一出《楚门的世界》,所有人都在逢场作戏,而自己是唯一的戏外人

别人在告诉他,那些都只是反革命的渣滓,而真正的人民永远站在自己一边

可是他并看不见“人民”,他只能看见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有些人选择了参与这场“皇帝的新装”,伪装着灌输他们所收到的谎言;有人选择同流合污;而有的人则选择了叛向另一方——敌人的敌人总是自己的朋友(?)

他选择了第四条路

(1989 1109 2300)

副官附在他的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伯恩海默检查站实行了闸门政策——给那些捣乱分子盖上永久出境章开除他们的国籍后放他们过境”

可惜勃兰登堡门并不是一个检查站,所以说他们并没有任何查验证件的装备和技术

“再申请一队内务部队来支援” ,Scheldwacht没有扭过头,“与伯恩海默边境站,捷尔任斯基警卫团总部,Stasi总部同时保持联系”

他们谈话的声音几乎被人群的怒吼所盖过,从而他们不得不退到封锁线后足够远的地方,而在这个地方,又能清晰地听见从背后——西柏林传来的吼声

--“用喷水枪喷击柏林墙上的西柏林人,并且警告他们已经侵犯了东柏林领土”

--“那么咱们这边的问题呢?”

--“多数警力在栅栏后排成人墙,少数警力在前面利用栅栏固守,记住,任何武力的使用——哪怕是橡皮子弹都必须得到我的亲自授权”

这种配置除了不让防线被一波击穿外还有心理上的暗示意义:过多的人员配置在第一线会造成极为严重的压迫感,很可能会加重民众的抵触情绪

然而没有任何用处,人浪的呐喊似乎要掀开铁栅栏,然后是背后的柏林墙

让一个高压锅不爆裂的方法大概有三种:加固锅盖,放气减压,从内部把压力放下去

他必须迅速选择其中一种或几种

(1989 1109 2330)

--“增援现在已经停在了一个街区以外,被前方的人群挡住过不来”,副手向Scheldwacht汇报道,“现在总部有一个计划:”

副官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如果我们让增援便装混入人群制造骚乱,包括主动攻击咱们,那么就可以制造人群暴乱的假象,然后咱们就可以武力清场”

--“你是说,人为制造暴动?”中尉反问道,“你有预估这样会造成多少伤亡吗?”

--“至少两位数以上的伤者,不过,比起共和国的崩溃,这些都是小数字了。”

--“我拒绝。”

--“这个方案是总部拟定的,我向总部汇报了情况,他们认为是时候启用撒手锏了。”

--“如果撒手锏就是向自己的人民动武,那么,我拒绝!”

--“Scheldwacht,我们为什么现在深更半夜站在这里?请问我们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保卫德意志民主共和国?如果你拒绝,难道你是要把国家让给科恩的资本家走狗?或者说,你还有什么高见?”

--“没错,是为了保卫共和国”,Scheldwacht长舒一口气,“但是,请问什么是共和国?谁组成了共和国?”他开始激动了起来,“是人民!是站在我们面前的他们!”

--“他们是人民?不过一群野心家和叛徒而已!你要干什么?背叛共和国吗?是谁培养你到了今天?”

--“那么,他们是在背叛什么?”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同志,咱们都很清楚,是咱们自己在背叛人民!请问你,想去墙的那一边看望自己的亲人有错吗?想听摇滚乐,看美国电影有错吗?想让隐私被保护,不会因为说错一句话被咱们抓走有错吗?如果一条车道上所有的车都在逆行,那么到底是谁在逆行?”

--“阶级斗争是你死我活的!你要向他们退让,难道你想让国家回到西德军国主义者的手里吗?那样,台尔曼同志,还有其他被纳粹屠杀的同志们的鲜血到底在为什么而流?”

--“他们的鲜血不会枉费!” 中尉握紧了拳头,“你知道我的父亲吗?他为了自动计划体系的建设献出了他全部的精力和人生!他在SED的党龄可比你的年龄大多了!那么,我请问你,他在柏林墙分隔的那天,主动选择回到东柏林,但是在混乱中,他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哥哥走丢了,可是边境警察无论如何不让他回西柏林找人!然后,我的哥哥到了今天都没有被找到!请问他不爱这个共和国吗?但请问,这是这个国家应该对待其忠诚的人民的方式吗?回答我!”

人群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一位小伙子直接试图翻过围栏,被警卫推了回去

但是哪怕一个人的行动都会引起一种示范的破窗效应,人群纷纷从不同的位置翻过栅栏,警卫只有少数几个,根本不可能守住栅栏,到最后,栅栏甚至被人们一起用力推翻

身后传来了西柏林人的高呼:“墙,墙,墙必须倒!”,有人脱光上衣,在水枪的水柱中挥舞着黑红金三色旗

现在隔绝这两拨人浪的只有警卫们组成的人墙

副官转过身,“实弹装填!计划启动!”他喊道

“撤销命令!”中尉掏出了手枪对准了副官

短暂的惊愕后,副官强装恢复了镇定,“逮捕这个反革命现行犯!”他大喊道

他两人身旁的警卫,以及前方组成人墙的警卫们都楞在了原地

前方的民众虽然没有直接冲击人墙,但已经有人开始高喊,他们将一直在这坚守,直到胜利

有人挥着拳头大喊,直斥面前的警卫为“刽子手”

对讲机里传来沙哑的声音:“怎么样了,讨论完成了吗?情况紧急必须立刻行动!我们已经提前做好了部署,只等你下令!”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自己的父亲,在许多年前,当两德边境还没有封锁,当他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曾经立下怎样的誓言?

“为了人民的笑颜和希冀!”

那么,他要站在哪一边,要采取怎样的行动就不言自明了

他并不知道伯恩海默检查站已经开放了边境,所以他在承担着彻底放弃柏林边境的责任

但他依然决定这么做

哪怕他会丢掉工作,甚至被逮捕处决

这就是他所选择的,第四条道路

“你们想做人民的罪人吗?”中尉转头向自己身旁的警卫,但其实喊声足够让每一位警卫,甚至是两方的民众听到,“解除封锁,放他们过去!”

所有的警卫都没有做出任何动作,他们一致怀疑是他们听错了指令,因为,在之前的28年中,他们从来没有听见过这样的命令

“再重复一遍,解除封锁!立刻!”

先是两位警卫面面相觑,从队伍里退了出来

然后旁边的警卫也纷纷让出了道路

最后他们和涌来的民众拥抱在了一起,人民用花束,啤酒,作为他们对这最好的礼物的回礼

从西侧,人群跳下了墙,和自己被分隔28年的同胞们相拥

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泪珠,但是脸上都绽放着笑颜,他们一起高唱着《德意志之歌》,挥舞着的三色旗在空中飘扬,一起牵着手站在墙上欢呼,一起跳起欢快的民族舞蹈

有的激进分子直接开始用锤子开始拆毁柏林墙

每家每户几乎都加入了这场狂欢之中,有的派对从东边开到了西边,有的人挨家挨户叫大家起床狂欢,甚至有的啤酒馆向每一位来到西边的同胞免费发放啤酒

“Wir sind ein Volk(我们是一个民族)!”这呼声扫遍了东西柏林的每一个角落

当政治家们在地图上用铅笔分割一个民族的时候,他们从来不可能想到,民族的统一竟然是以这样的戏剧性事件开场

副官瘫软在了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一夜,柏林不眠

(1989 1111 1000)

当中尉收到父亲的死讯时,他正焦急地在军营中踱步

原因很简单:迅速组织的公民运动正在试图冲击Stasi大楼,警卫团驻地目前没有受到冲击,但是能坚守多久谁也不知道

他并不后悔自己在两天前的那个晚上做出的决定,但他还是低估了这堵墙作为民德承重墙的地位

当墙倒下的那一刻,人流流动的方向,就是历史的方向

但这个“历史的方向”指什么?建立一个没有剥削,所有人不用为生计操劳的国度有错吗?

他亲眼目睹过这座墙的残酷,他也因为这座墙失去了从未谋面的兄长,所以在那个晚上,他选择向人民让开这座墙

墙的残酷并不来自于他所坚持的理想,而只是理想异化的结果

他的父亲一样知道墙的残酷,但父亲已经为自己指明了道路:

用计算机的力量对抗官僚专制

数据由人民产生,由机器处理,由人民执行,那么就会将压迫人民的官僚,包括这座丑陋的墙,一起扔进历史的垃圾堆

他并不知道父亲在构思出这个构想后,与OGAS计划一起,在官僚体制的重围中突围的坎坷,更不知道父亲在今天自尽的原因,当然,父亲也从未向他提起

所以他依旧坚信这条充满光明的道路是存在的

当米尔克大将打来的电话铃声响起,他要做的事情就很明晰了:

去苏联大使馆,那里还存留着他和父亲的最后希望

他整理了自己的制服,对着镜子,摆正了自己的紫罗兰肩章

(1993)

Scheldwacht,前Stasi捷尔任斯基警卫团的中尉,面向着浩瀚的日本海伫立,任凭海风吹动他的发梢

并不是他犯了什么错误而被开除,也不是他自己选择退伍,他的职务前加上“前”的唯一原因,是自己的国家已经不复存在了

至于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的原因也是阴差阳错:带着他们一起来到苏联避难的米尔克大将卷入了去年苏联上层的大辩论,失败的下场就是,连累着几乎所有Stasi的同志们来到远东

有传言说,格鲁什科夫——父亲以前的同事向罗曼诺夫写过申请,想要调自己一起参加OGAS项目,但也许是因为自己并不是计算机专家,显而易见的结果是申请没有被批准

他们在这里美其名曰“经济特区开发”,但从某种意义上就是流放,顺便负责监视其他的流放者,比如那位被调来主管经济特区住房的莫斯科前市委书记鲍里斯

不过至少自己的同志们仍然是远东地区的领导,而那封推荐信在这里起到了作用:他被推荐进入了远东特区的OGAS项目组

远东地区其实是苏联的经济末梢,但他依然以极高的热情投入了工作:部分是因为理想,部分也是为了缓解现实在他的肉体和灵魂上带来的伤痛

在他的构想中,坐落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的计算副中心将与中国,朝鲜的口岸,甚至于控制网络相互连接,经互会的剥削将被计算机控制下的物资调拨冲账取代,最终,所有红色国家的经济将最终连为一体

即使现在,他手里的全部资源,只够形成控制网络的一个小小突触

但他终于有机会,去实现他的,也是他父亲的雄心

(0906 1100 )

--“所以,最后整个OGAS计划进展的怎样呢?”淑哲忍不住发问了

--“十分成功,这个计划现在依然在主导着联盟的经济,也以此控制着整个社会的其余领域。”

Wolfie轻饮了一口面前的茶水

--“有两个问题:为什么控制经济就意味着控制了整个社会?”

Wolfie甚至没有放下茶杯,眼神静如止水,道:“很简单,马克思主义最基本的原理就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当然在这里的情况稍有不同:

OGAS作为一种技术可以绕过经济直接对社会进行控制,比如通过与摄像头网络,身份支付技术的协同打击犯罪,通过军用物资的调拨直接控制军方,通过实时数据采集,无纸化信息流和自动计划制定消灭计委的官僚……

其中有些设想还没有完全实现,但我们相信,OGAS技术将会成为打开共产主义大门的金钥匙。”

--“第二个问题:你说OGAS最终将连接中国与朝鲜,那么请问,在这里,就在我们脚下,由三国共同组成的Aurora城,是不是有着这个计划的组成部分?”

Wolfie一惊,差点没有握住茶杯,他的表情似乎有点显得不自然,眼神也终于严肃了起来:

“准确来说,是无处不在”

“如果说OGAS无处不在,但我们从来没有……”翰学欲言又止,在这一刻,所有的逻辑链条完成了闭环:

小到无人驾驶汽车的调动,大到昨天那场惨剧的处理,其本质都很简单:控制论,也就是OGAS系统的变形

这个系统的每一根神经元伸向每一个经济的细胞,以光纤为神经索,以交换机和路由器为突触,以服务器为中枢,如同大脑控制人体一般,将全部的经济活动纳入控制:无论是翰学昨天晚上用备用手机买的甜甜圈,还是苏联装甲部队演习需要的出库燃料数量

--“但是,既然Aurora城市采取不同于苏联的市场经济体制,那么,这个经济控制系统的意义何在?”

(2007)

电视机上转播的画面中,四位领导人坐在Aurora宫的会议室中,一同签下协议的最终文本

然后Aurora宫前的草坪同时升起四面等高的国旗和中间的协定旗,纯粹出于美学效果,两面红旗被安排到了中间

在触顶的那一刹那,中苏边境,中韩边境,韩苏边境同时剪下了那象征边界线的彩带,第一辆车自由地驶过边境

全世界的目光都注视着这里,即使背后有再多的地缘政治角力,在这样一个偏僻的角落,能诞生一个超越国家界限的自由城市的努力也永远值得人们赞颂

与大气典雅的Aurora宫形成对比的是旁边的一座三层楼

如果从外表上看去,水泥白灰的外立面即使是在苏联最东南角的这个小村落也毫不起眼,但如果可以从第四个维度,穿越围墙看到内部,那么你将看到,数以千计的数据线从地下被引入机房,十几台计算机如同巨兽一般吞噬,消化数据,然后再用几根大线缆将数据传输到东北方的符拉迪沃斯托克

是的,这里就是OGAS计划在远东的其中一个初级中心

这座楼中,会议室内,Scheldwacht,现在已经交出了情报内务方面的职务,专心在了这座边境小城OGAS中心的建设和管理上的前Stasi中尉,正在主持着这座数据中心的例会

他和他的同事们正分坐在长桌前,背后是一面立式苏联国旗和国徽,还有一幅苏联地图,特别的是,其上用红点和线条标注了所有OGAS计划第一期工程的成果

“本来认为这将是我们在这里的最后一次会议……”他摩挲着面前的文件塑封,标题赫然入目:关于OGAS计划与对应联盟资产在Aurora协定签署后的应对方案

“和之前的计划不同,联盟拒绝了之前将OGAS设备全部迁出的内部方案,相反,他们向我们提出了方案,要求我们在保密工作完备的前提下,将控制网络继续在Aurora城内运营,而且不止苏联的领土,还要将这个项目向全城秘密扩散开……”

“接下来全城的大规模信息化建设是显而易见的,方案A是如果我们能拿到建设的控制权,那么就可以在其中加入连接到OGAS中心的秘密线路”

--“方案A需要牵涉部门之间的合作,我不确定鲍里斯同志是否会留下来参加建设工作,如果有他协助,这个计划将更为可行”

--“方案B是,我们通过对互联网的控制,改变信息的流动方向,用虚拟的软件信道将信息进行汇总,现在我先不对这两个计划进行评判,大家应该注意一下其余的细节:”

他将视野从文件上重新抬起,吐字的平稳让人仿佛认为他并不是在读文件,而只是在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们需要找一个更安全的数据中心位置。”

--“这个问题很简单,我们把数据中心迁回苏联境内即可”,在在场的几乎所有人中,这都会是一个近乎完美的方案

但有一个例外:

--“不。”虽然声音很平静,但这个拒绝还是惊动了所有人的想象

“军队已经不再可信。”

这句话如同往过热的水中加入小小的石子,一瞬间,以此为中心,会场开始沸腾起来

--“Scheldwacht同志,请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这样怀疑自己的军队?”

--“请对自己说的话负责任!”

--“同志,我警告你,这句话已经足以让你丢掉任何职务了!”

最终使得会场瞬时平静下来,如同被抽去热源的试管般平静了下来的不是他的任何话语,而是投影仪上显示的画面:

那份密级标注“绝密”的文件上,赫然写着“注意可能的军队武装干涉风险!

他的双眸如镜般平静,哪怕前方正是无底深渊

“我只能这样说,虽然也只是揣测:OGAS是如此革命性的生产力变化,已然如同一场大洋中脊上的地震般泛起了波涛,现在我们仍然在深海中,波涛微不足道,但当波涛遇上了浅滩,那么就会造成惊天动地的海啸,而我们谁都无法预料,什么时候这场海啸会正式到来。”

(0906 1115)

--“所以说,现在的整个控制系统都停留在苏联政府的手中?”

--“不,准确来说,是我们手中”

--“你们?”

--“Östliche Wacht(东方守卫),虽然的确是苏联政府在城市内部的代理人,但从法理上算是个半独立组织吧,基本都是父亲之前的Stasi老同事们了,毕竟远东这里除了我们,就是像鲍里斯这种被“流放”来的了。”

--“能说一下,你们行动的目的,或者说准则是什么吗?”

出乎意料地,Wolfie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用韩语回答了这一句话:

“우리는 陰地에서 일하고 陽地를 指向한다(身处阴地而向往阳地)”

“KCIA的口号……我大概明白了,不过,还是希望你能坚守自己的阳地,而不要被阴地吞噬啊”,淑哲起身,主动伸手向Wolfie致意

翰学也大概明白了那句话的含义,一同和淑哲起身

握手的另一层含义,就是他们是时候离开了: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关于自己组织的问题,无论是不能还是不想,都已经说明这次谈话就到此为止了

但翰学致意的话内容有所不同,眼神中除了真挚,更多了一分坚定:

“希望我们能在共产主义的明天相会。”

(0906 1130)

翰学和淑哲没有直接回到宿舍,而是从别墅出来后,在旁边的西餐馆进午餐

他们午餐的位置在一座丘陵的顶部,在他们视野下方,就是川流不息的双向八车道滨海高速,连接港口,机场与苏联,中国,韩国

阳光在玻璃中折射形成光晕,在其掩映下的山脚下一片繁忙景象,高楼构筑的天际线中,时不时有着直升机飞过,立交桥联系着不同方向的车流,而如果是在往日,旁边的轨道上还会一辆接着一辆地通过城铁列车

但这幅景象与纽约,莫斯科,柏林等大都市不同的就是,背后无时无刻不潜藏着控制论的痕迹:

即使是私家车出行,系统也会根据车流量为不同的路口制定不同的通行时间,然后反馈回GPS系统建议不同的出行路线;

大银行会通过监控金融板块论坛的舆情做好挤兑的准备;

教师(如果目前还没有被机器人取代的话)采用每次学生的练习错误点通过机器向每人发送定制作业

甚至石油公司参照机动车销售额调整原油炼制量……

在21世纪,信息本身就是一座巨大的浅埋富矿,但只可惜,有的时候,甚至没有人愿意,或者说是无知,去揭除那层浮石

翰学想起了Wolfie的那杯茶水,放置而不加热就会变凉,这就是熵增的原理:孤立系统的混乱程度永远随时间递增

这种矿藏的名字则叫做“负熵”,也就是说,用信息对抗混沌与未知,就如同将凉了的水重新放在火上烧开,信息就是那火焰

而控制论就是炉灶,通过合适地产生,分析和调配信息流,我们就能够保持社会的茶水永远不会凉下来

可,现在看来,这个炉灶并没有掌握在其应该属于的人手中

炉灶如果使用失当,就可以将整幢房屋化为火海

而信息流的威力,只可能远胜于此

打断翰学沉思的是淑哲:“翰学,你对KCIA了解多少?”

“顾名思义,Korean CIA,朴正熙于516革命后创立,第一任局长金钟泌,最后一任是全斗焕,随后就被他改组为安企部”

--“我思考的就是这个……你知道,KCIA虽是标榜自己向往阳地,可是,他们真的在这么做吗?滥捕异议者,迫害进步左派,甚至跨国追杀泄密的前部长,就连被称为‘义士’的金载圭,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向往阳地而向朴正熙开枪的吗?”

--“你是说?”

--“我不否认Wolfie看起来是一个正直的康米战士,但请问,他所秉持的‘正义’,‘良知(注:一个双关,韩语中“阳地”“良知”同音,也是标语的双关义)’真的是正义和良知吗,或者只是某些上层政客斗争时拉拢下级死心塌地的借口?”

“那些战死在国会大楼的纳粹们,心里估计也会以为自己是为了正义而死吧……的确,任何世界观都是被塑造而来,如果没有一种自己的坚定标准,很容易在正义的旗帜下作恶”

--翰学长叹一声,放下了手中的餐刀,“罪恶往往假正义之名而行”

“但是,我们会坚守我们的正义,不是吗?”他抬起头,直视着淑哲明丽的秋波

“那,这种正义会是什么?”她的目光此时与翰学相会

两人的目光没有躲闪,相反,正紧密地交织在一起,如同他们正在碰撞的灵魂

“如同我们的朋友,和他的父亲,祖父一样”,翰学用沉稳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为了人民的笑容和希冀!”


作者的话:

1、猜猜那个“鲍里斯”的全名叫什么?

2、 接下来可能(但也只是可能)会加入一些日常线从而铺开人物的性格,在这里可能就不太像严肃架空文学而更像日轻了

本文标题: 【架空】Aurora:曙光之城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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