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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鹏蕊，编辑|眉心

　　来源：主编讲故事（bjwanshui）

　　深夜睡得正熟的时候，一曲“最美不过夕阳红，温馨又从容……”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睡眼朦胧中的我伸手摸着手机，拿在耳边刚想吼那个深夜自己不睡觉又打扰别人睡觉的混蛋时，电话那头弟弟着急的声音突然传了进来：“老袁，你儿子出事了。”

　　听到儿子出事的时候，我睡意突然就醒了大半。

　　虽然我们早已断了父子关系，但他身体里始终流着我的血液，所以我心里还是很担心他的。

　　可我对弟弟说的是：“他早已不是我儿子了，出不出事关我什么事？”

　　弟弟第一次冲我吼了起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较这个劲？我告诉你，袁龙现在在医院里抢救，我也在医院里，你赶快过来。”

　　虽然我也很担心儿子，但是我总感觉面上挂不住，在那犹豫要不要去医院的时候，

　　老伴也冲我吼着：“你这个老不死的，到底是面子重要还是儿子重要？”

　　最后我在老伴的吼骂中跟她一起去了医院。

　　刚进医院，就看见弟弟坐在那抱头痛哭的。他看见我和老伴来了，哭着说：“哥，袁龙走了。”

　　听到弟弟说儿子走的那刻，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几年前我和儿子闹得断了关系，但我一直以来都有关注他的动态。

　　前几天弟弟还跟我说起儿子和儿媳在闹矛盾的事情，怎么两天的时间，好好的一个人儿说没了就没了？

　　当看着儿子躺在病床上，身上还盖着一张白布的时候，我瞬间瘫软在地。

　　老伴抱着儿子的身体，歇斯底里地对我吼着：“造孽啊！”

　　这不禁让我深思，难道我的做法真的是错了吗？

　　老话说“养儿防老”，可我这个儿子却让我操碎了心。

　　我和老伴育有俩娃，一儿一女，是很多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我这人没有重男轻女的坏毛病，对两个孩子也是一视同仁的。而且我的家教是很严的。

　　小的时候，儿子很内向，总是被同学欺负，而我作为一个大人，总不能把那些孩子暴打一顿。

　　所以我经常的做法是跟那些孩子的家长沟通，让他们管好自己的孩子，而我也会跟儿子沟通，告知他道理。

　　但儿子却认为在他受了欺负以后，我的“不作为”，不替他出头，是不够爱他，所以导致他后来养成了一种习惯，就是在外不管受了再多的委屈，他都不曾跟我透露过半分。

　　有时我想不明白了，我对两个孩子都是同样教育的，为什么女儿觉得我是为了她好，而儿子却偏执的认为我是不够爱他？

　　对于孩子的心理，我一个粗老汉也不懂那么多，只是觉得等孩子长大了，就能明白我了。

　　可是真等儿子长大后，我才发觉原来自己的教育方式真的是很失败。

　　儿子大学毕业以后，我把他喊了回来，并通过女婿，他的姐夫，给他在家找了一份工作，可儿子干了没几天，就留了一张纸条给我，离家出走了。

　　他说：“从小到大，我的所有事情都是被你们安排好了的，上大学一样，找工作也是一样，你们从来就不问问我这是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已经长大了，我想要的生活是希望通过我自己努力来的，我希望我能经历苦难，经历挫折，只有那样，我才能遇山开山，遇水架桥，披荆斩棘地走过来，也只有这样我才能真正的成长。”

　　看到这些内容的时候，我哭笑不得。我也是从年轻走过来的，能明白儿子那种想闯的心，毕竟男儿志在四方吗。

　　我虽然不反对儿子自己出去闯荡，但我讨厌儿子的这种不辞而别，更反感他在外从来不告诉家里人他的状况。

　　“儿行千里母担忧”，我作为一个老父亲，也是很担心儿子一人在外的。

　　在儿子刚出去的几个月里，我经常给他打电话，但有时是电话通了没有人接，有时是电话接通了但听到是我的声音就会挂断，有时又是一个女孩子接电话，再听到我的声音后，又会无缘无故地挂断。

　　这让我不禁后背发凉，我在想，难道儿子陷入了传销？

　　我开始在村里找那些跟儿子玩得要好的朋友，通过他们我断断续续地知道了儿子没有陷入传销。

　　我一颗着急忙慌的心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时候，一个更大的消息犹如五雷轰顶一般把我击懵。

　　我的儿子——竟然插足别人的婚姻，害得别人妻离子散不算，还带着那个女人一起私奔了。

　　我自认为我对两个孩子的管教一直以来都是很严的，可万万没想到，在我的自以为是中，我的儿子竟然做出了这种不道德的无耻事来。

　　我让儿子的那些朋友替我打听儿子现在的住处，然后悄无声息地赶去儿子所待的地方，可等我赶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是人去楼空了。

　　我万万没想到，在我眼里一直以来憨厚老实，胆小内向的儿子竟然跟我打起了“反侦查”的游戏。

　　在儿子不接我的电话，还为了不让我找到他而不停地转换地方时，我第一次向儿子“服软”，并通过他的朋友转告他，只要他肯回来，我愿意给他和那个女人置办婚礼。

　　我知道，对于相爱的两个人来说，携手步入婚姻是他们最渴望的结局，也是给对方最好的保障。

　　我正是抓住了儿子的这点心理，才成功地把他给“骗”了回来。

　　儿子和那个女人回来后，我并没有让那个女人进家门，而是把儿子锁在了自己的家里，让那个女人滚回她自己的家去。

　　在知道儿子插足别人的婚姻后，我就已经带着歉意去跟人家道了歉，并通过那女人的“老公”，我了解到了她的为人。

　　那个女人名叫叶芝菡，比儿子大三岁。

　　她和那个男人的婚姻说起来也不算婚姻，确切地说他们只是同居关系。更为讽刺的是，叶芝菡是以第三者的身份在和那个男人同居的。

　　而且那个男人还告诉我，叶芝菡身边的男人除了他和袁龙之外，好像还有另外的几个姘头。

　　如果叶芝菡是“正常”的女人，只要她和儿子是情投意合真心想在一起的话，那我这个做父亲的会很高兴地给自己的儿子和她举办婚礼。

　　但问题是叶芝菡她本就是无心与儿子一起生活的人，所以我为了儿子以后的幸福着想，狠心做了这个坏人，要拆散他们。

　　可是我跟儿子分析了问题，还跟他好话说尽，他都无动于衷。我这个儿子我了解，他是属于那种撞到了南墙，还不肯醒悟回头的。

　　看着儿子还不醒悟，我对他说到：“难道与有夫之妇的女人私奔，就是你所谓的遇山开山，遇水架桥，披荆斩棘的生活吗？”

　　结果儿子厚着脸皮说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你管。”

　　这说得是什么话？难道我自己的儿子我还不能管了？

　　儿子这里行不通，我就想到了从叶芝菡那里先入手，我希望她能看在我这个老父亲肯舍下脸面去求她的份上，放过我儿子。

　　可还没等我去找叶芝菡，我的儿子竟然割脉自杀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在我眼里憨厚老实，胆小内向的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对他的父亲以死相逼。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难道这个道理儿子都不懂吗？

　　我是一个父亲，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我害怕他往后再做出什么傻事来，所以在老伴的说辞下，我彻彻底底地向儿子妥协了。

　　虽然是我先举起了白旗，但不代表我就接受了叶芝菡做我的儿媳。

　　在儿子出院后，我告诉他：“你要娶叶芝菡为妻，我不反对，但是从此之后，我再也没有你这个儿子了。”

　　我原以为儿子听到我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的时候，他多多少少会念及我们的父子情，主动和叶芝菡分手的，可是我还是太自恋了。

　　我的儿子连死都不怕，他还会怕失去一个父亲吗？那一刻，我真觉得我作为一位父亲真的是很失败。

　　虽然当着儿子和亲朋的面说过我已经没有袁龙这个儿子了。但我也仅仅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在我的心里，我一直密切关注着儿子的一切。

　　儿子和叶芝菡结婚后，他们没钱租房子，我就在我弟弟家附近买了套房子，然后让女儿和女婿以他们的名义把房子借给他们住。

　　我怕儿子在外给人打工受苦，我就投资了一个物流运输公司，名义上老板是我弟弟，实则法人代表是我。

　　然后我让弟弟以他的名义诚聘儿子到他那里上班。

　　得知叶芝菡怀孕后，虽然我不承认她是我的儿媳，但看在她怀了我孙子的份上，我让老伴时不时地买些补品，然后让女儿以她的名义送给儿子。

　　在孙子出生后，我让老伴去打了一只金手镯和一块金牌，让她以婆婆的名义送给叶芝菡和孙子。

　　在孙子上幼儿园的时候，我总会偷偷地躲在学校边上看孙子。虽然我有很多次想上前去抱抱孙子，但一想到儿子的决绝，我就拉不下脸来。

　　看着叶芝菡这几年安心跟儿子一起生活的时候，我开始在心里慢慢地接受她是我的儿媳。

　　可是突然有一天，弟弟跑到家里，面带难色地说：“老袁，那个……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看着弟弟这样扭扭捏捏地说话，我唬了他一句：“有屁快放。”

　　弟弟才支支吾吾地对我和老伴说：“最近公司那个跑夜里运输的师傅请假了，我就让袁龙先顶替了一下，可是这几天我下班回来，总会看见叶芝菡和一个男人……”

　　后面的话弟弟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我也猜到了七八分。看来还真的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自从听弟弟说过后，我以看弟弟为由天天溜达到他家，实则我是把自己伪装成了“侦探”，时刻盯着叶芝菡的任何动向。

　　特别是儿子去上夜班的时候，我总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把眼睛睁得圆溜溜的，深怕我一眨眼，就会错过什么。

　　苍天总算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抓拍到了叶芝菡出轨的证据了。

　　我把这份“战绩”以匿名的形式让弟弟寄到他的公司，并且是寄给我儿子袁龙的。

　　我在想儿子看到这些证据，他终会明白当初我为何会如此反对他和叶芝菡在一起的苦心了。

　　果不其然，儿子看到那些照片后，就跟叶芝菡大吵了一架。试问有几个男人能忍受的了自己的妻子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呢？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的儿子竟然这么的脆弱，因为几张照片就如此地想不开。

　　看着儿子躺在冰冷的床上时，我才想起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作为他妻子的叶芝菡怎么没有陪在医院里呢？

　　正当我想起来去找叶芝菡的时候，警方那里出结果了，说是已经确认，我儿子是属于自杀的。

　　听到儿子是自杀的时候，我竟然也泣不成声了。

　　我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傻儿子啊？当初为了叶芝菡可以不顾父母的感受就割脉，现在又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如此想不开的葬送自己的生命。

　　难道在他眼里，就没有我和老伴吗？难道他不清楚他那一跳之后，会给我和老伴带来多大的伤害吗？

　　谁又能理解我“白发人送黑人”的痛苦呢？

　　看着躺在那任凭老伴如何呼喊都一动不动的儿子时，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我要报复。

　　我去找了儿子隔壁的邻居，从他们那里我了解到，

　　那晚儿子和叶芝菡吵得很凶，邻居隐隐约约地听到叶芝菡对儿子说：“我就是找男人怎么了？你也不看看你那个窝囊劲……我还不怕告诉你了，儿子也不是你亲生的。”

　　之后，邻居就看见叶芝菡抱着孙子走了，没过多久，就听见了一声巨响——我儿子跳楼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躲在角落里偷偷地抹眼泪。

　　那个时候，在儿子往下跳跃的那一刻，他是有多绝望啊！

　　我在想，要是当初儿子以死相逼的时候，我没有妥协，没有让他和叶芝菡结婚，那此刻我的儿子是不是也还好好地活在我身边？

　　我在想，当弟弟告诉我叶芝菡的事情后，我没有去调查她，也没有把照片寄给儿子，那他现在还是不是和以前一样糊里糊涂地过着自己认为是幸福的生活？

　　只是我现在后悔有什么用？我的儿子已经彻彻底底地离开我了。

　　对于儿子的自杀，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她叶芝菡也是罪魁祸首。

　　所以我把那些照片又寄给了照片中那个男人的老婆。

　　果不其然，那人老婆风风火火地带了一群人直接“杀”到了儿子家里，把叶芝菡暴打了一顿。还在小区里，一直散播叶芝菡做三儿的事情。

　　而这一切都被我花钱请了一个人给录了下来。

　　我已经失去了儿子，现在我不想再失去孙子了。

　　所以在我跟叶芝菡打官司争孙子的时候，我把这些视频都交给了律师，并把孙子和儿子的亲子鉴定书也一并交给了律师。

　　而这个律师是我朋友的儿子，他知道我的一切事情，他说他一定会尽他所能替我争取到孙子的抚养权。

　　虽然叶芝菡是我孙子的妈妈，但她一直以来都没有工作过。没有经济来源，她又用什么去养我的孙子？

　　自从儿子走后，叶芝菡的生活过得很混乱。

　　经常是今天跟这个男人明天跟那个男人的，所以为了给孩子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孙子最终还是判给了我和老伴。

　　看着孙子，又让我想起了儿子。虽然我没有儿孙绕膝的晚年，但好在我还有一个孙子。

　　看着孙子，我知道我再也不会用教育儿子的那套方法来教育孙子了。

　　我希望孙子带着我和老伴对儿子的思念，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成长。

　　END

　　眉心说：一个老父亲的用心良苦，到头来却是枉然。整个故事里，父亲和儿子其实一直都站在对立面，父亲从未能走进儿子的心，儿子也从不向父亲吐露心声。这个孩子是缺爱吗？他那么努力地想得到爱，当他得知自己掏心掏肺为对方付出，却得不到对方的真心时，他才真的崩溃了。用极端的方式来换得所爱的人的关注、歉意、愧疚、铭记？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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