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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杨雪芳，编辑|眉心

　　来源：主编讲故事（bjwanshui）

　　傍晚，施晓芬在小区后门看见儿媳妇苏青和一个陌生男子举止亲昵，又一起钻进了一辆黑色轿车，断定儿媳妇外面有人了。苏青大学毕业工作两年和赵念明结婚。他们是大学同学，念明成绩优秀，人长得也清爽和苏青男才女貌，很是般配。苏青老家在省外，C城没有亲戚，只有个表哥在临近C城的F城做生意，工作忙，来往也少。

　　结婚时只有母亲过来了，父亲忙碌家里的生意都没赶上参加婚礼。苏青也犹豫过，到底要不要把自己嫁这么远？

　　但是念明对苏青是真好。每天早上，无论刮风下雨都在女生宿舍楼下等着苏青，从怀里掏出的包子还热乎乎地拿给苏青吃。

　　苏青生病，念明虚寒问暖，跑前跑后，把苏青每天换下来的袜子拿来自己宿舍洗，成了他们宿舍的笑话，可念明一点也不在乎。

　　春天时，念明骑着单车载着苏青在郊外的河堤上，微风吹起苏青的白色裙摆。她希望这一刻能永恒。

　　念明和苏青商量，婚后和母亲住在一起。

　　父亲在念明两岁时就为一个女人离开了他们母子，从此没有再见过，念明已经忘记父亲的模样，从小他就知道自己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要照顾好母亲。苏青当然同意，婆婆一人将念明含辛茹苦地抚养长大，理应孝顺婆婆。

　　婆婆是小学老师，不到50岁，看上去也好相处，以后等孩子出来，还能帮衬自己多带带。可是婚后，苏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她总觉得婆婆嫉妒她。周末，念明要和苏青去看新上映的电影，婆婆说她也要去。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婆婆故意坐到他们中间将他们分开。

　　饭桌上他们母子交流甚欢，大部分都是讲念明小时候的趣事，苏青无从插嘴。

　　出门逛街，婆婆穿得比苏青时尚靓丽，苏青挽着念明的左手，婆婆就挽着他的右手。

　　甚至他们亲热的时候，婆婆来敲房门，把念明叫出去，但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苏青心里很不是滋味！

　　苏青将疑虑告诉念明，念明不以为然，安慰苏青时总说苏青想多了。

　　有一天，苏青例假，躺在床上，念明在卫生间洗苏青被例假染红的内裤。婆婆过来说：“念明，妈妈来例假时，也不能碰冷水，你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妈妈呢？”苏青和念明商量趁年轻要个孩子，但是念明表现的不大情愿，问起理由，念明说想多玩两年。

　　一次他们去超市购物，在前台结账时，婆婆拿了一盒杰士邦放在购物车，苏青还以为是不是婆婆在恋爱。

　　但是晚上，那盒杰士邦出现在念明的床头柜里。难道是婆婆不希望他们要孩子？

　　不能再这样下去，远香近臭。

　　不是说父母和子女，一碗汤的距离刚刚好？苏青要买房搬出去住。

　　她和念明每个月工资加起来一万多，平时都很节俭，花销不太大，这些年有了些积蓄，她家里做生意，家底也有些，跟父母再借点就够首付了，两口子的收入还房贷压力也不大。她和念明商量买隔壁小区的二手房，离婆婆家不远不近。

　　念明却支支吾吾，含含糊糊的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苏青知道，一定是婆婆不同意他们搬出去。看来不打开天窗说亮话是不行了。晚饭，餐桌上，苏青说：“妈，现在楼市还不错，我和念明商量着在隔壁小区买一套房，以后想搬出去住。”

　　念明低着头一粒一粒的吃饭，不说话。

　　施晓芬笑笑，告诉苏青念明的工资都交给她了，她借给了念明舅舅做生意，这年头生意不好做，没见起色，一时还不出来，买房子再等等吧。苏青心里一惊，怎么老公把工资交给婆婆的事情，她完全不知道，她总想着都有工作，自己管自己的钱，小事自己做主，大事商量着办。卧室里，苏青不理念明，念明推推她，又来母慈子孝的伎俩博取苏青同情，苏青终于怒了。

　　“你眼里心里都是你妈，就跟你妈过啊，娶我干什么？”

　　苏青摔门出去，看见婆婆鬼鬼祟祟，她在偷听！苏青一个人在小区里漫无目的地走着，渐入深秋，月色寒凉，路灯旁树枝枝干上的树叶落的只剩三三两两。

　　一阵风吹来，她裹了裹身上的披肩。生气出来，连个厚点的外套都没穿，就这样回去又忒没面子，坐在长凳上，低着头。

　　一个影子朝她走来，是念明。他拿着苏青的大衣，心疼的给苏青披上。苏青怒气消了大半，换成婆婆的角度，希望儿子陪着自己安享晚年也不过分吧。苏青暂时打消了买房的念头，但是念明的工资以后要上交给苏青。

　　立冬，单位要念明出差。苏青送机回来，家里只剩她和婆婆两个人，气氛有些尴尬。

　　她跟婆婆说家里就我们两个人，晚上就煮面条吃吧。

　　婆婆没好气地说：“你自己不会煮啊？”

　　苏青莫名其妙，一直以来都是婆婆掌勺，她洗碗拖地，念明负责倒垃圾。分工明确，这又怎么了？

　　苏青煮了面条出来，叫婆婆出来吃，婆婆吃完又回去躺着了，苏青过来关切的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苏青，我告诉你，儿子是我亲手养大的，不会这么便宜了你！”苏青一愣。

　　买房的事不是过去好久了，怎么又在翻旧账？再说又没钱买房。婆婆不甘示弱，让苏青把念明的工资卡交出来，苏青不给。念明出差这几天，家里实在呆不下去，苏青想着去大学室友张乐乐家住几天，羡慕张乐乐还是单身，苏青跟她唠叨这些烦心事。

　　张乐乐听了乐了，婆婆家家有，你家最奇葩，我只听说过恋母情节，怎么你家还有恋儿子的？这事你可占不到便宜，人家是血亲。占不到便宜就回老家，这个城市也没亲戚，朋友只有张乐乐一个。只是回去老家，还有点舍不得张乐乐，苏青想着等表哥来C城，把她介绍给表哥。晚上苏青翻来覆去睡不着，夜里1点电话过来，是念明。

　　念明语气有些压抑，问苏青在哪，苏青说在张乐乐家，怎么了？

　　念明似乎是松了口气，接着求苏青明天回家住，说婆婆不舒服，家里也没有个人。

　　“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就不舒服了，要回你自己回去，我不回。”第三天早上苏青回来取换洗衣服，念明真的回来了，婆婆在卧室，门虚掩着。念明盯着苏青，眼神有些杀气，苏青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念明，问他怎么了？念明跟甲方谈合同，紧要关头，施晓芬给念明打电话说，自己在厨房滑倒，苏青对她不管不问，不知跑去了哪里。

　　念明只能把工作交给同事，自己不得不回来。念明气咻咻地问：“平时妈妈伺候我们，买菜做饭，没有任何怨言，她为了我们付出了这么多，为什么你就不能在她摔跤后帮她一把？我求你回家，你为什么要任性？”苏青解释，和婆婆闹不愉快的时候，她还没有摔跤。她不知道事情会这样，要是知道婆婆摔倒了她会回来的。

　　苏青道歉，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念明心一软，说自己还要去一下公司，好在合同签下来了，只是领导要求他调岗。苏青很是自责。苏青进来婆婆卧室，婆婆一脸得意的看着她，苏青愕然，不是摔了腰吗?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妈，你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施晓芬冷笑两声说：“我叫念明给你打的电话，知道你不会回来后故意摔倒的，当然不会有什么事。念明是我生的，当然心疼我。”苏青仿佛被雷电击中了，张大口半天说不出话来。

　　显然自“买房事件”来，婆婆已经感到威胁，念明这块土地的主权，婆婆无论如何是不想失去的。施晓芬继续说着：“念明已经不那么爱你了，他相信我说的，你借着张乐乐之名出去鬼混，你以为念明为什么那么急着赶回来？我跟他说了我只是扭伤，不要紧。

　　他就是不信你真的在张乐乐家过夜，昨天就去堵你，看你有没有从她家进出过。我一直都跟念明说，你长着一双狐媚勾魂眼，不像个良家妇女！”苏青已经听不下去，她和念明这样相爱，她希望幸福啊。都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多么可笑的谎言？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婆婆的苦肉计用得甚好。显然，年轻的苏青不是对手。

　　在这个城市里，她的家人只有念明，当她需要念明支持时，回过头，他却没有站在她身后。

　　施晓芬静养期间，苏青包揽了所有家务，买菜做饭，洗碗拖地，尽儿媳妇该有的本分。

　　念明因为调岗心情非常糟糕，苏青尽最大的耐心对待念明，但是念明脾气时常暴躁，往日温柔，渐渐失去。整个冬天，苏青的婚姻也仿佛进入了冰窟窿，苏青内心挣扎，纠结。

　　同个屋檐下，施晓芬有两张脸，念明跟前和蔼可亲，慈眉善目，一旦剩下她和苏青，尽毒舌之能，挖苦、讽刺、诅咒无所不包。

　　苏青还无意听见婆婆在卧室跟念明说：“好在当初我坚持让你们不要小孩，否则以后怎么办？”。恋爱时甜蜜，初婚时温暖，两年时间，爱情就在一地鸡毛的现实中消失殆尽。

　　苏青在想，是不是把工资卡交出来，跟施晓芬示弱，就能保住婚姻？可是这样的家庭，这样的婚姻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保住婚姻的唯一方式是她一辈子被施晓芬踩在脚底下，一辈子忍受一个跟自己老公永远割舍不掉的“第三者”。苏青不愿意！日子不咸不淡地过着，苏青一直抑郁。直到那个男人今天过来。“念明，苏青外面有男人，把她赶出去！别脏了我们的家门！”

　　苏青一回来，施晓芬故意这样骂出来。

　　苏青不说话，换拖鞋，缓缓坐下来。

　　念明也不说话，看着苏青。

　　“口说无凭，您说我外面有男人，证据呢？”苏青反驳。

　　施晓芬是个聪明的女人，没有证据，她怎么会撕破脸皮和儿媳妇对峙？掏出手机，照片里有黑色轿车，还有一个男人的背影抱着苏青。“苏青，你解释一下”念明几乎是恳求的语气。他有些不愿意相信。“有什么好解释的，你都看见了！”苏青没有任何表情。

　　念明给了苏青一巴掌，强忍愤怒，面色涨红，青筋暴起。

　　施晓芬狠狠得淬了苏青一脸口水。“你这狐狸精，我平时就跟念明说过你不良善，你赶紧滚出去！”苏青一脸平静，收拾衣服住进酒店。不出所料，三天后念明就来找苏青，跪着求苏青原谅。原来来找苏青的是表哥，苏青见到哥哥欢喜雀跃，好久不见，拍拍妹妹的头，抱一下妹妹带着她去吃饭，刚好被施晓芬撞见。苏青决定离婚，任念明怎么恳求，苏青不心软。念明继续恳求，“青青，我知道错了，我妈一个人把我养大，我念她不容易，我从来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我真的错了。我们搬出去住，我们明天就搬好不好？”苏青没有理会，去单位离职，连衣服都没收拾就直接离开C城。

　　她一门心思离婚，快刀斩乱麻，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段婚姻没有维持下去的必要。等念明想起她的好来，苏青早已经离开那里，她的把念明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彻底删除，一干二净，干净得好像从来没有在念明的世界出现过一样。

　　END

　　眉心说：女人要觅得良婿可不容易，婚前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男人，也有可能婚后是一个妈宝男。那些在母亲身上无处发泄的恨，全部发泄到了自己妻子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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