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yntax of Chinese》读后感锦集

发布时间: 2020-11-15 09:43:54 来源: 励志妙语 栏目: 经典文章 点击: 94

《TheSyntaxofChinese》是一本由黄正德李艳惠李亚非著作,CambridgeUniversityPress出版的Paperback图书,本书定价:USD77.00,页数:404,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TheSynt

《The Syntax of Chinese》读后感锦集

  《The Syntax of Chinese》是一本由黄正德 / 李艳惠 / 李亚非著作,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出版的Paperback图书,本书定价:USD 77.00,页数:404,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The Syntax of Chinese》精选点评:

  ●noun phrase. 文献类

  ●如果你打算用GG来研究汉语 这书就是必读的

  ●看了例句说都不会话了···

  ●expensive的书。

  ●主要也就看了看wh-in-situ

  ●看完这本书最大体会就是人和人的语感原来差别可以这么大。

  ●对于学习句法的同学们,次本书很值得一读。

  ●内容不错,但文笔不好。

  ●從學長那借的書,現在想著如何才能將還書日推延更久

  ●Meh

  《The Syntax of Chinese》读后感(一):值得一读

  这本书的书名容易给人以“通论”的误会,实际是若干专题研究,是三位作者近年来所作研究的一个汇集。

  三人都是在美国接受过正宗生成句法训练的,理论方面没有舛误。又都有观察和分析语言事实的成熟能力,以及良好的汉语语感,每个专题都做的相当深入,有独到见解。

  方法的运用上尤其值得学习。

  《The Syntax of Chinese》读后感(二):节译(chapter 5 ba construction 第一部分)

  本书的翻译工作基本完成,大概明年上半年由世界图书出版公司出版。这里是我自己做的一些功课,具体内容没有和作者以及译者交流沟通过,如果有问题会及时进行更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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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概述

  关于“把”的基本事实并不如表面呈现得那么简单。

  (1)a. 李四杀了那个坏蛋。

  . 李四把那个坏蛋杀了。

  (2)a. 林一骑累了马。

  (两种解读:2ai. 林一骑马并且使马累。/2aii. 林一因为骑马而感到累。)

  . 林一把马骑累了。

  (预想中的解读:同2ai)

  “把”字的宾语一般也是动词的宾语。直觉地认为,这些在事件中被描述的宾语表示“受处置的”或“受影响的”。(2b)中的“把”后的NP“马”必须通过“骑马”的事件才能感到累,这就有效地排除了(2aii)这种解读。

  困难在于如何描绘“把”字结构的性质以实现在经验上最大程度的适当性。

  在毫无困难地被所有说话者所接受的例子之外,方言中存在着大量的“把”字结构的扩展形式,也都或多或少地能被人们接受。(Beyond the straightforward examples readily accepted by all speakers is a wide range of extended cases that are more or less acceptable in various dialects.)由于“把”的复杂性,使得描述它的汉语语言学论著极多,如Bender(2000),Bennett(1981),Chao(1968),Cheng(1986),Cheung(1973),Frei(1956),Goodall(1987,1990),Hashimoto(1971),Huang(1982),Koopman(1984),F. Li(1997),J.-I. Li(1997),Li and Thompson(1981),Y. Li(1995),A. Li(1990,2005),Y.-C. Li(1974),S.-F. Lin(1974),T.-H. Lin(2001),Liu(1997),K. Mei(1978),Peyraube(1996),Shi(2000),Sun(1996),Sybesma(1999),Teng(1975),Tiee(1986),Travis(1984),H. Wang(1984),L. Wang(1954) ,M. Q. Wang(1987),P. Wang(1970),M. Wu(1982),Yang(1995),and Zou(1995)。这些文献代表了不同的相关理论和方法。

  尽管有这么多的尝试,但仍没有形成针对“把”字结构性质的共识。

  以下的分析只涉及有关生成语法的文献。

  在以下的讨论中,我们希望能澄清哪些问题已经找到了解决办法,哪些问题仍留待解决,有些问题甚至可能超出了语法研究的范围。我们将考虑“把”字结构重要的语法性质以及展现“把”字结构那些直到今天仍不甚明了的特征。

  5.1 “把”字结构和“被”字结构

  “把”字结构和“被”字结构关系非常密切,常常放在一起分析。(王力(1985[1943/1944]) 、Chao(1968)都认为被动句是由处置句推导出来的。)

  (王力 1985[1943/1944]:89-90):

  被动句和处置句的形式虽不同(一是被动句,一是主动句)。而其所叙行为的性质却大致相同。譬如一件事,在主事者一方面看来是一种处置,在受事者一方面看来往往就是一种不如意或不企望的事。“他把你打了一顿”,“在”“他”看来是一种处置,在“你”看来就是一种损害了。因此,多数被动式是可以改为处置式的。被动句若要转为主动句,也是变为处置式较为适宜。……被动式所叙行为的性质既和处置式所叙者大致相同,所以它们在结构形式上也大致相同。下列的两点是它们极相类似的地方:

  (1)恰象处置式“把”字后面不能用否定语一样,被动式“被”字后面也不能用否定语。例如咱们只能说“我们被人欺负”,不能说“我们被人不欺负”,也不能说“我们被人不尊重”。

  (2)恰象处置式只限于处置性的事情一样,被动式也只限于不如意的事情。因此,许多主动句都不能随便改为被动,例如“你爱他”,不能说成“他被你爱”,“我恭贺你”不能说成“你被我恭贺”,“我欣赏这一幅名画”不能说成“这一幅名画被我欣赏”。

  (Chao 1968,丁邦新译本 2002:353):

  “被动式”——咱们说过,中文里的动词没有主动被动之分。因此动作的方向可以从内向外,主语是动作者;也可以由外向内,主语是动作的目标。如果想把向内的方向说得更清楚些,就得用上代表所谓被动式的“被”字,像:“房子被烧了。”如果想说明执事者,就把他放在“被”字的后头作为宾语。像“房子被火烧了。”这种被字结构通常只限于“处置式”动词(disposal verbs),一般都有说坏处的意思。

  虽然当代汉语并不需要这种语用限制(pragmatic constraint),但通常来说“被”字结构表示含有“受损的”(pejorative)意义,描述一个不好的事件 。

  “把”字结构表示一个受影响的,受处理的,或受处置的宾语,虽然这些术语很难精确定义并且准确地运用这些术语去允准可接受的句子,排除不合法的句子。这两种结构都是典范的SVO语序的变体:“被”字结构中,宾语变为了主语;“把”字结构中变为“把”的宾语。这就是说,“被”的主语和“把”的宾语相当。此外,“把”和“被”的出现还为论元提供了额外的位置:“被”的主语和“把”的宾语可以容纳一个在一般句中因数量过多而无法占据论元位置的论元。(the subject of bei and the object of ba can generally accommodate an argument that is one too many to occupy an argument position in a canonical sentence.)

  (3)a. *我装满了卡车稻草。

  . 卡车被我装满了稻草。

  c. 我把卡车装满了稻草。

  ((3)的动词不能带两个宾语)

  (4)a. 我免了李四的职。

  . 李四被我免了职。

  c. 我把李四免了职。

  ((4)语义宾语表现为复杂谓语“免职”宾语的领有者)

  “被”字结构和“把”字结构都受到许多因素的制约。

  动词类型会影响句子的可接受度。

  (5)a. *李四被我认识了很久了。

  . *我把李四认识了很久了。

  (6)a. *这个问题被他喜欢了 。

  . *他把这个问题喜欢了。

  (7)a. 他被我们拜访了很多次。

  . 我们把他拜访了很多次。

  此外,两个结构都不允许动词光杆结构。都需要动词的复杂形式 。

  (8)a. *李四被我们骂。

  . *我们把李四骂。

  (9)a. 李四被我们骂了。

  . 我们把李四骂了。

  (10)a. 李四被我们骂(了)一顿。

  . 我们把李四骂(了)一顿。

  (11)a. 李四被我们骂的很厉害。

  . 我们把李四骂的很厉害。

  尽管“把”字结构和“被”字结构由许多相似处,但它们仍在一些很重要的方面有差别。它们的差别可以表现在以下3个方面。

  第一,能进入“把”字结构的动词比“被”字结构少。

  (12)a. 他被我们看到/听见了。

  . *我们把他看到/听见了。

  (13)a. 他的秘密被我们发现了。

  . *我们把他的秘密发现了。

  已经指出不是因为动词的类型影响了“把”字结构和“被”字结构的可接受度,而是事物是否受影响的概念。因此,即使下列“把”字句和“被”字句不太能接受,但只要将“被”字句的主语变为一个受事件影响的NP成分,这个句子就可以被接受了。

  (14)a. *我把蓝天看见了。

  . *蓝天被我看见了。

  (15)他被我看见了。

  (“他”是一个可以受到影响的成分)

  “把”字结构使用上的限制很大程度上归因遇对“把”后NP成分需为蒙事(affectee)的要求。只有那些受影响的、或者“被处理的”,才能作为“把”后NP成分被接受(回想“处置的”、“可执行的”和“强及物性”等术语)。实际上,Zhang(2001)注意到“把”字结构和“被”字结构的两个主要区别:(i)直接影响(direct influence)和间接影响(indirect influence)以及(ii)直接使因(direct cause)和间接使因(indirect cause)。我们简单地描述第一个区别 :“把”字句要求“把”后宾语被动作行为直接影响。相比之下,“被”字句仅仅表达动作的间接影响。什么受到影响并不一定在句子中表现为论元成分。

  (16)a. *我把那个消息知道了。

  . 那个消息被我知道了。

  (17)a. *老师把他的纸条看见了。

  . 他的纸条被老师看见了。

  根据Zhang,“把”后的NP必须是一个直接受影响的成分。因为那些可见的和可知的东西不能被影响,上述的“把”字句就不可被接受。然而,“被”字的主语并不一定总是被影响的成分。被影响的是一个间接的参与者,正如(17b)中的“他”和(16b)中因我得知这个消息从而可能受到此行为影响的某些人。不过,正如本章之后将要说明的,“蒙事”与“受影响”的概念都很模糊并且很难去描写。此外,拥有一个蒙事成分并不保证“把”字句的可接受性。特别是,“把”字句是第三类“被”字句的对应物——转折被动(the adversative passive)时——通常较难被接受 :

  (18)a. 林一又被王五击出了一记本垒打。

  . ??王五又把林一击出了一记本垒打。

  (19)a. 我被他这么一坐,(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 ??他把我这么一坐,(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些例子表明“把”字结构的可能性要比“被”字结构更有限。然而也有其他的例子表明“被”字结构受限性更强。一个显示这种不同限制的例子是“被”字结构中解释性可能的缺失。(An instance showing such different restrictions is the loss of interpretive possibilities in the bei construction.)“把”字结构可以有多个解释;然而,“被”字结构缺少因“被”字主语既是蒙事又是施事而产生的解释。(The bei construction loses the interpretation according to which the subject of bei is both an Affectee and an Agent.)

  (20)a. 小孩把妈妈追累了。

  i. 小孩追母亲并且母亲感到累。

  ii. 小孩因为追母亲而感到累。

  . 妈妈被小孩追累了。

  i. 小孩追母亲并且母亲感到累。

  ii. *小孩因为追母亲而感到累。

  在以下的例子中,既是“把”字句含糊不清有歧义,“被”字句只能根据“被”字主语同时也是结果补语的主语而作出一种解释。

  (21)我把他们打得手都肿了。

  i. 我打他们以至于我的手肿了。

  ii. 我打他们以至于他们的手肿了。

  (22)他们被我打得手都肿了。

  i. 他们被我打以至于他们的手都肿了。

  ii. *他们被我打以至于我的手都肿了。

  当“把”字句的主语,而不是“把”后NP,是结果补语的主语时,相对应的“被”字句不可接受。

  (23)a. 我把饭吃饱,就来。

  . 饭被我吃饱,(我)就来。

  这些例子表明是“被”字句的主语,而不是“被”之后的NP,在题元上与主要动词的补语有关联((20)中的结果补语“累”,(21)-(22)中的“手肿”以及(23)中的“饱”)。相比较,“把”字句的主语和“把”后NP都与补语存在着题元关系。对“被”字结构的限制可能和一个算子参与到结构中并且该算子必须由“被”的主语控制有关(见上一章对“被”字结构的分析 )。“把”字结构和“被”字结构在这个方面的差别说明“把”字句的结构和“被”字句的结构不同。实际上,有证据说明,和“被”字结构相比,“把”字结构并不显示算子移位的性质特征(the properties characteristic of operator movement)。不象“被”字结构,“把”字结构既不与“所”共现,当“把”后NP解释为动词宾语时 ,也不允许复述代词(resumptive pronoun)出现在典型的动词宾语位置。

  (24)他们把这些事情(*所)做完了。

  (25)林一把他(*所)骗得团团转。

  下列的例子显示“把”字结构不允许复述代词与“把”后NP同指:

  (26)李四把林一打了(*他)一下。

  上述事实说明“把”字结构和“被”字结构在是否需要参与到算子移位过程中存在差别。后者(“被”字结构)由一个算子移位到内嵌于(情态动词)动词“被”的小句外围衍生而来,这个“被”称述它自己的主语。(The latter is derived by an operator moved to the periphery of the clause embedded under the (modal) verb bei, predicated of the subject of bei.) 另一方面,“把”字结构不涉及算子(the ba construction does not seem to involve an operator)。

  简要地总结,以上的事实表明虽然在体现特殊意义和提供额外论元位置上具有很多相似之处,“把”字结构和“被”字结构受到一些不同限制条件的影响(the ba and bei constructions are subject to some different constraints)。“把”字结构不应该和“被”字结构一样由相同的方式衍生而来。“被”字结构被分析为包含一个能给主语指派题元角色并且带一个IP或Pc充当补语的动词(或情态动词)“被”。一个算子被移位到补语的外围 并且受“被”字主语的控制。“把”字结构也许同样包含一个VP充当它的补语。但它没有和“被”字结构一样的算子移位。“把”字结构(和“被”字结构相比)这个重要特性会帮助我们描写它的内在构架(will help characterize this structure)。我们转向首先通过考虑“把”的形态-句法性质来分析“把”。

  5.2 什么是“把”?

  “把”在文献中似乎具有各种分析的可能性。

  5.2.1 “把”的语类地位

  历史上,“把”是一个词汇性动词,表示“take,hold,handle”(见Bennett 1981,H. Wang 1957,L. Wang 1954,for instance)。它也出现在所谓“连动结构”中[V1+NP+V2+XP],“把”充当V1[把+NP+V2+XP]。这个框架可以意为“拿NP去做[V XP]某事”。这样的历史来源在当代“把”字句中仍然可以觉察出来。例如,以下普通话的问答句对看上去就像一个连动结构:

  (27)a. 你把桔子怎么样了?

  . 我把桔子剥了皮了。

  (28)a. 你要把他怎么样?

  . 我要把他打断腿。

  这些句子在形式上和连动结构[Subject+V1+NP+V2+XP]有很大的相似性。它们可以解释为“主语拿/用NP并且做[V+XP]某事;主语对NP所做的是[V+XP]”:(27b)意思是“我对桔子的事是我剥了桔子的皮”,(28b)的意思是“我想对他做的事是打断他的腿”。

  然而,现代汉语中“把”丧失了作为一个标准动词的性质,根据大量对该结构的研究(见Zou 1995对相关文献的一个全面评论)。它变得“语法性”并且根据典型动词性测试,它的表现不象动词:(i)它不能携带一个体标记(29b);(ii)它不能组成一个选择性的V-not-V 问句(29c)(然而,能否通过V-not-V问句测试不是一个决定性(deterministic)因素,对一些说话者来说,介词、形容词和副词如“经常”等都能出现在“V-not-V”格式中);并且(iii)它不能单独充当一个问题的回答(29d)(例子参见chao 1968,Li and Thompson 1981)。

  (29)a. 他把你害了。

  . *他把了你害(了)。

  c. (*)他把没/不把你害(了)。

  d. *(没/不)把

  然而,这些形态句法测试并不是相当地令人满意。有很少一部分汉语动词根据这些测试在表现上不象标准的动词,但它们确实很明显的动词。“使”“make,cause”就是这样一个例子。他在动词性测试上的表现和“把”类似;然而,没有一个语言学家会对“使”的动词地位提出质疑:

  (30)a. 他使你很快乐。

  . *他使了你很快乐。

  c. *他使没/不使你很快乐?

  d. *(没/不)使

  然而,清楚的是“把”后NP可以成为后面动词的宾语,如(29a)。当“把”后宾语被理解为后接动词的宾语时,动词宾语的位置必须为空。它不能被一个代词或“把”后NP的反身同指成分(reflexive coreferential with the post-ba NP)占据。如(31a-c)。这些“把”和“把”后NP的性质并不由典型的动词及动词宾语所拥有。

  (31)a. *它把李四i害了他i。

  . *他把李四i害了自己/他自己i。

  例子(31b)应该和(31c)比较,(31c)允许“使”“make,cause”加在一个动词或反身代词之前:

  (31)c. 他使李四i害了自己/他自己i。

  (31a-b)和(31c)的差别表明汉语普通话中的“把”和词汇性动词有区别。

  5.2.2 对“把”的分析

  虽然“把”已经“语法化”了并且表现得不象一个词汇性动词,可问题在于语法化意味着什么(questions arise as to what it means to be grammaticalized)。“语法化”的“把”拥有怎样的形态-句法性质?这里有许多种分析建议以至逻辑上的可能性似乎已被穷尽 :

  (32)a. “把”作为一个词汇性动词(Hashimoto 1971)

  . “把”作为一个介词(Chao 1968,Lü 1980,Travis 1984,Cheng 1986,A. Li 1985,1990)

  c. “把”作为一个傀儡格位指派者(dummy Case assigner)(Huang 1982,Koopman 1984,Goodall 1987)

  d. “把”作为一个傀儡填充者(dummy filler),当动词提升没有发生时插入到使因短语的中心语位置(inserted to fill the head of a CAUSE phrase when verb raising does not take place)(Sybesma 1999)

  e. “把”作为一个基础生成的功能语类的中心语(head of a base-generated functional category)(Zou 1995)

  回想上一部分刚刚描述的,根据动词性测试,“把”的表现不象一个动词,同时它也不象如“使”这样的动词特殊类,这使得第一种选择缺乏吸引力。提议(32b)作为一方面和提议(32d-e)作为一方面,(两者之间)存在一个主要的区别:组构成分。根据(32b),单独的“把”后NP(没有“把”)和VP不应该组成一个单位。相比较,(32d-e)将“把”作为使因短语的中心语或其他一些功能投射的中心语;“把”后NP应该和后接的VP而不是“把”组成一个成分。作为一个傀儡格位指派者(32c),就组构成分而言“把”可能被归入(32b)或(32d)。

  事实上,“把”后NP和VP可以组成一个成分,正如并列连接测试(coordination test)显示的那样 (见M. Wu 1982)。

  (33)他把门洗好,窗子擦干净了。

  这表明(32d-e)更加适当些。然而,有一次类表明“把”可以和“把”后NP组成一个成分的“把”字句,暗示着仅仅依靠建立在(32d-e)上的分析似乎有些不足 。这一次类的句子是Sybesma(1999) 涉及到的“典范的’把’字句”(表达某人(有生命的施事者)对某个实体施加动作,与之相对的是“使役’把’字句”,通常主语是一个无生命的致事)。让我们看(34a)的例子:“把”和“把”后NP可以作为一个单位整体前置位于居首位置,如(34b)。这就是说,这样的“典范的’把’字句”不仅允许“把”后NP和后接VP组成一个成分,也允许“把”和“把”后NP组成一个成分 。

  (34)a. 你先把这块肉切切吧!

  . 把这块肉,你先切切吧!

  比较:

  c. 你把这块肉切切,那些菜洗洗吧!

  像(34b)的句子表明仅仅把“把”作为使因短语的中心语或其他功能投射的中心语而不和其后的NP组成一个成分这种看法并不总是充分的。

  总体上,现代汉语的“把”不表现为一个词汇性动词。(33)和(34c)的并列连接测试表明[把 NP VP]这样的结构可以被分析为[把 [NP VP]。此外,当“把”字句属于典范(处置)类型时,表示某人对某个实体施加某种行为动作,成分结构就可能被分析为[[把 NP] VP],因为“把”和“把”后NP可以作为一个单位进行前置(34b)。前者的观察根据的方法是将“把”视为投射的中心语,[NP VP]作为它的补语,正如(32d-e)那样。后者的观察可能沿着(32a)动词性的分析或(32b)介词性的分析,“把”和“把”后NP组成一个成分修饰后接VP。我们首先会将焦点放在沿着(32d-e)的分析所得的结构上并在5.4部分结尾回到变体的话题上。

  以上讨论描述了“把”的语类地位。题旨上,可以表明“把”和“被”不同,没有为它的主语指派题元角色。同样也没有证据说明它为后接的NP指派题元角色。这些性质在下文将会作详细说明。

  《The Syntax of Chinese》读后感(三):节译(chapter 5 ba construction 第三部分)

  5.5 “受影响的”

  在区分可接受和不可接受“把”字句的尝试中,我们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受影响”题元角色的概念,它由一个复杂动词短语指派给一个外在宾语。我们甚至认为那些来源自内在宾语位置的“把”后NP可能被归纳为带有“受影响的”语义解释的外在宾语。(We even suggested that the ba sentences with the post-ba NP originating in the inner object position might be reduced to those having an outer object with an “affected” interpretation.)然而,我们没有尝试给“受影响的”下一个定义。我们也不能很确定地建立“把”字句可接受与不可接受的范围。我们不能阐明这些问题主要归因于什么语法能够充分地容纳它们的限制(is due to the limitations of what grammar can accommodate adequately)。对于“把”字结构的使用存在很多不确定性并且说话者的判断也随着上下文而变化。据此,我们假设,从语法上对“把”字句的分析已经在上一部分呈现。然而,关于“受影响的”概念还会由额外的因素,例如话语和语用(包含说话者的意图)等来决定(the notion of “affectedness” will be left to such additional factors as discourse and pragmatics (including speakers’ intention))。

  大量关于“把”字结构的文献都把焦点集中于通过解释那个声明“把”后NP是被处置的,被处理的或者以某种方式被修正的“受影响意义/处置”的概念来说明“把”字句的使用情况。这些概念是这个形式中对论元和谓语种类要求的形成原因(the requirements on the types of arguments and predicates in this pattern)。这样的一种方法似乎能阐明关于“把”字句结构和其典范解释的基本直觉。在最明显的几个例子,如“我把菜炒得很烂”,我们知道蔬菜通过烹饪而受影响,结果是变烂。在不可接受的句子中,如“我把李姓了”,我们的直觉告诉我们这是一个不可能的用法,因为在日常世界,一个姓不可能因某个人拥有这个姓而被影响或被修改。不过,当我们的视线超出了那些清晰的例子,图像就变得模糊了。何时“把”后NP是一个受影响成分并不总是那么容易决定。Li和Thompson(1981: 469)注意到一些非常有趣的例子。采用部分如下:

  (82)他把你想得饭都不肯吃。

  (83)他把小猫爱得要死。

  (84)我把他恨得心都痛死了。

  思念/爱/恨某人如何作用于那个被思念/爱/恨的人并不是很清楚。以(82)为例。是主语而不是“把”后NP因为思念“把”后NP而不能吃。此外,“把”后NP甚至不知道他自己曾被想念。举例而言,(84)可以非常自然地带下面的一个句子:

  (85)可是他不知道。

  Liu(1997)注意到如(86)的例子对基于受影响意义概念的“把”字句合式性解释提出了质疑:

  (86)他把一个大好机会错过了。

  尽管如此,但是Li和Thompson(1981)试图将这些例子和受影响意义联系起来。他们注意到在(82)到(83)中动词后表达的用法夸大了他的想念/爱你/小猫的程度。这就似情不自禁地想到当他思念你到这种程度以至他甚至都不想吃饭或者他爱那个小猫爱到想死的程度时,你或小猫在某种意义上受到了影响。(83)中附加的表达“要死”假设性地创造了一种印象,就是那种强烈的爱一定会对小猫产生某种影响。据此,“受影响的”解释暗含于动词和动词短语的其他要素之中。Li和Thompson认为这个“受影响意义”概念应该和非物质性或者想象的情景相联系。这种修改为任何基于“受影响意义”概念的解释增加了大量的不确定性。这就更难将“受影响意义”视作“把”字句是否合法的一种解释。例如,(87a)中一辈子恨某人和(87b)中一辈子怕某人之间的何种差别造成两个句子同样作为“把”字句,其中一个比另一个要好些?极度想念某人和极度像某人之间的何种差别造成了同样作为“把”字句一个能接受而另一个不能接受?在两者的情况下,“把”后NP,那个被想念或照顾的人,并不需要意识到他/她自己被想念/照顾。

  (87)a. 我会恨他一辈子。

  . *我会怕他一辈子。

  (88)a. 小孩把他想得要死。

  . *小孩把他怕得要死。

  比较:

  c. 小孩想他想得要死。

  当然,我们总是可以创造出一种“解释”来容纳这种差别。例如,如果我怕他(87b),那他很有可能更有控制力(is more in control)。他可能不是即使在非物质性、想象的层面(in the non-physical, imaginary sense)也受到影响的那个人。然而,这样的“解释”总会显得混乱,不确定以及不可预测,甚至在很多例子中带有循环性。虽然如此,这些使得“把”字结构某些例子的模糊性和不确定性凸显了出来。并不奇怪,说话者常常不认同他们对非典型“把”字句的判断。同样的说话者也可能依据不同的上下文做出不同的判断。关于清晰定义“把”被接受条件的困难导致一些语言学家声明“把”字句的可接受度不一定被视为是绝对的;只存在相对更好些和更坏些的“把”字句。这个概念最好的概括是Li和Thompson(1981:487)对“把”字结构作为连续统使用条件的说明:

  (89) 把 把 把 把

  不能出现 可以出现 强制出现

  不定或无指宾语 有定和高凸显度宾语

  无处置义 强处置义

  一个有定的高凸显度宾语是一个“在对话上下文中更加明显的并且和我们的对话直接相关”的宾语(484页)。(89)的表格考虑了“把”后NP的角色(有定性,凸显度)和“把”字句的处置义。Li和Thompson进一步为他们(89)中列出的连续统提供了基于数据上的支持:增加更多的要素来描绘处置的性质,句子就更有可能采用“把”字形式。他们的语料库提供了83个“把”字句,其中没有一个包含能够重叠或其后只带“着”(根据他们的看法,“着”带有少量“处置”的意义)的动词。83个“把”字句中只有6%或7%以“V了”结尾。他们认为这个连续统可能说明了说话者倾向于不同意确定“把”字句可接受性,尤其是那些位于连续统中间的,在表达处置义上并不明显的“把”字句这一事实(the continuum may capture the fact that speakers tend to disagree on the acceptability of certain ba sentences, especially that are less clear on their disposal nature, i.e., those in the middle of the continuum)。

  不考虑(89)那样的表格是否充分地描述了“把”字句可以被接受的上下文语境,解释仍然集中于一些未能定义的“受影响的”概念。并不惊奇,对模糊的“受影响的”概念的依赖受到了挑战。人们尝试用不同的术语描写“把”字结构,希望能更精确地描写“把”字结构的性质。实际上,有一些人建议没有必要使用“受影响意义/处置”这些概念。根据这些提议,“把”字结构不是唯一的,并且可以被归入到其他有规律的结构中。“把”字结构的限制可以由一些被更好定义的结构或语义特性描述派生出来。这些可替换的提议提供从不同角度深入洞察“把”字结构(的可能)并且有助于加深我们对这个形式复杂形式的理解。不幸的是,(89)中连续统反映出的这个形式的复杂性,使得对这个形式进行详细结构解释不符合经验上的要求。尤其是,因为不同的上下文信息介入,存在有许多具有相同语法结构,展现“把”字句不同可接受程度的最小对比对(there exist many minimal pairs with identical grammatical structures that exhibit different degrees of acceptability as a ba sentence because of the different contextual information involved)。在语法术语上很难精确地弄清那些上下文信息。(It is difficult to make such contextual information precise in grammatical terms.)我们将会讨论几种可替换的选择并且说明用建议的结构术语精确定义“把”字句可接受范围的困难性。

  5.6 可替换的选择

  简单地说,我们主要讨论今年文献中两种重要的分析并且显示,经验上的考虑将会使这些分析办法从他们自身的样子上看来变得较难被采纳(the empirical concerns would make it difficult to adopt these analyses the way they are)。考虑中的分析办法是Liu(1997)的体态方法(aspectual approach)以及Sybesma(1992,1999)的事件-结构方法(event-structural approach)。

  Liu声辩说一个“把”字结构本质上表达了一个有界事件(bounded event)并且这个“把”字句的限制源于结构的体态性质。她认为“把”字句的谓语必须指示一个有界事件或情状(bounded event or situation)——“有界情状”定义如下:

  (90)有界情状不包含静止的或可被视为静止的内部阶段。(Bounded situations do not have internal stages that are static or stages that can be viewed as such.)

  这个对“把”字句中NP和VP可能类型的限制是强制性表达有界事件/情状的表现(something are the manifestations of something)。使用术语“事件”来指涉谓语的表示(denotations of predicates),以完成体和未完成体表现,并且用术语“情状”指涉非屈折谓语的表示(denotations of uninflected predicates),Liu认为有界性的概念能以两种方式表现:它可以基于表示非屈折谓语的情状而成为有界(it can be bounded on the basis of the situation denoted by the uninflected predicate)(情状类型或情状体态,见Vendler 1967,Dowty 1979,Tai 1984,S.-H. Teng 1985,Chen 1988,Smith 1991,Yong 1993),或者当一个适当类型的情状表现为一个确定体态(视点体)时它可以表示为有界。如果终结点(terminal point)或结果状态(resultative state)包含在非屈折谓语的意义之中,那么单独的情状将保证有界性(the situation alone will guarantee boundedness)。不过如果终结点或结果状态仅在一个情状表现为一个适当的体态时才被包含,那么一个有界事件就依赖与这个情状以及表现它的体态了(the terminal point or resultative state is included only when the situation is presented in an appropriate aspect, then a bounded event depends on both the situation and the aspect in which it is presented)。

  ybesma(1992,1999)将“把”字结构的解释和语义(语用)限制都合并入句法结构中,表达了最佳的句法结构努力来说明“把”字结构的性质(representing the best syntactic structural effort to account for the properties of the ba construction)。根据他的观点,“把”字句在抽象情况下总是一个致使句(CAUSE-sentences)。VP(由“把”字宾语后的V以及内嵌XP组成)并不包含一个外在论元。句子的主语(下文(91)中的NP1)承担着致事(致使者)的(题元)角色;换句话说,它与中心语CAUS发生语义关系(而不是和VP)。

  (91) CAUSP

  1 CAUSP

  CAUS VP

  2 VP

  V XP

  3 X

  [CAUSP NP1[CAUSP CAUS[VP NP2[VP V[XP NP3 X]]]

  在这个结构中,NP1是句子的主语。NP2与NP3和NP移位相关,NP3是NP2的语迹。CAUSP(表示CAUS短语)的中心语可以通过音韵上插入“把”的办法获得,或者是通过VP中心语的移位(Sybesma 1999:170)。后者衍生出一个带有完结式VP(accomplishment VP)的非“把”字句。前者衍生出“把”字句。因为“把”仅仅是一个音韵上的填充物,对于由动词提升和“把”字插入衍生出来的句子的解释是相同的。这就是,一个“把”字句并不携带一个特殊的意义。它就像一个带有完结式谓语(accomplishment predicate)的非“把”字句。它们都表达一个结果或者一个终结点(endpoint):内嵌于CAUS的VP必须是非受格动词(unaccusatives),这个VP“由它们涉及一个终结点这个事实来描述”(178页)。“把”字宾语是深层结果小句(终结点)的主语并且是经历状态或地点变化的客体(theme that undergoes a change of state or location)。

  根据Sybesma,这个结构可以被解释为“主语致使’把’NP经历了由VP表示的事件”(the subject causes the ba-NP to undergo the event denoted by the VP)。轻微地修正以区别词汇性致使例子,如那些包含致使动词“使”和“让”,这个结构表示“句子的主语(致事)引入了一个新的事态(state of affairs),这个新事态是由于V表示的事件而产生的”(178页)。重要的是,“把”字宾语并不是独立地被提到并且仅仅在语义上依赖于内嵌谓语。它是结果状态的一部分。这违背了“受影响的/处置”的传统解释:“把”字句不再被视为首要目的在于处置“把”字宾语。这种解释应用于所有的使役式和完结式(或者简单地说,所有完结式)。这就是说,(91)中的结构对“把”字句和完结式都适用。当动词提升发生时,它是完结句;当“把”插入时,它是“把”字句。

  根据Sybesma,这个构架衍生出对“把”字结构的限制。“把”后NP的“受影响意义”由结构表达有界事件而产生。“如果包含了一个受影响的并且在数量上是封闭的宾语,那么它就是有界事件”(173页)。“把”后NP“受影响意义”的相关因素是“状态的变化”(175页)。

  ybesma的贡献是以特殊意义和事件结构角度的限制来处理“把”字结构。“把”字结构很简单地被认为是一个CAUS中心语在一个事件结构的CAUSP中。这个事件结构有一个次语类化为非受格(没有主语,必须涉及一个终结点)VP的CAUS中心语。当一个非受格动词没有提升到CAUS中心语位置时,它以“把”的形式表示出来。“把”字结构一点也不唯一。它仅仅是一个包含完结动词短语结构的变体并且以“把”的插入来取代动词提升的过程。对“把”字句中NP和VP可能类型的限制产生于事件结构(有界事件,参见上一部分Liu的分析)。

  对Liu和Sybesma分析的简要描述表明它们共享“有界性”这个概念。不幸地是,正如我们不断地看到,允许使用“把”字句的上下文语境太过复杂以至于不能干净利落地以一个清晰的句法或语义概念来涵盖(the contexts allowing the use of the ba construction is too complicated to fall neatly within a precise syntactic or semantic notion)。首先,“有界性”并不能派出所有的不可接受的“把”字句并且也不能允许所有可被接受的“把”字句。这里由一些允许“把”字句使用的无界例子。考虑Liu(59a)的例子(70-71):

  (92)他正在把东西往屋里搬。

  虽然Liu将谓语翻译成“moving things into the room”,一个更恰当的翻译可以是“moving things toward the room”,“往”仅仅表示方向,而不是像“into”那样到达了目的地。这样的谓语不能和时间表达“在多少时间内”相匹配(Liu 1997有界情状测试):

  (93)*他在一个钟头内把东西往屋里搬。

  那么,状语从句并不能使谓语表达一个有界情状,还不能让谓语在“把”字形式中可被接受。还有其他的例子也能说明。例如,下文(94)表明谓语“仔细审问他们”表达一个无界事件;它也可以出现在“把”字形式中,如(95):

  (94)*他在一个钟头内仔细地审问他们。

  (95)你不把他们仔细审问,怎会查出问题?

  另一方面,一个有界事件并不总是允许“把”字形式。说明如下:

  (96)*他把这些文章都看得很生气。

  (97)*我把这瓶酒喝醉了。

  (98)a. *土匪把他拜访了父亲。

  . *我们把他谈论了小孩。

  (99)*我把他认识三年了。

  (100)a. *他把那地方离开了。

  . *他把球赛参加了。

  c. *他把那个餐厅拜访了。

  d. *他把我的命令服从了。

  不能将这些句子的不可接受性归因为“把”后NP缺少结果的意义。正如在这里重复的例子(所显示的),结果主语并不需要是“把”后NP。它可以指涉主句主语。

  (82)他把你想得饭都不肯吃。

  (83)他把小猫爱得要死。

  (101)他把我恨得牙痒痒的。

  下文(102a)中,结果小句的主语和主句主语同指。(102b)中表示结果的“懂”应该将主句主语作为它的主语,而不是“把”字宾语;“把”字宾语是结果表达的宾语:他懂了文章了。(102c)中的结果表达“透”更像一个动词的程度修饰语,厌恶是被“穿透”,而不是变成“把”字宾语的谓语。相类似的,(102d)中的“结果”表达“很仔细”修饰动词,而不是表现“把”字宾语谓语的功能。如果“很仔细”可以带一个主语,那么应该是动作,而不是“把”字宾语,在功能上表现为它的主语:“他都考虑很仔细”,请比较“*这事很仔细”。

  (102)a. 我把他骂得我自己都受不了。

  . 先让他把文章念懂以后再问他问题吧!

  c. 他一定会把你恨透的。

  d. 我把这事考虑得很仔细。

  5.7 总结

  “把”字结构是汉语语法研究中最重要的话题之一。然而,它复杂的性质使它无法获得一个清晰的分析。结构上,可以明确地知道它们是什么成分,它们占据什么位置以及它们是怎么互相联系的。我们认为例如(77)的结构,在这里重复一下,可以合适地表现一个“把”字句。

  (77)[baP Subject[ba’ ba[vP NP[v’ v[VP V XP]]]。

  状语可以被附接到“把”字短语或动词短语(baP or VP)上(如果中间投射允许一个附接成分,或者也可以是ba’和v’)。和“被”字结构的比较能帮助我们描绘“把”的形态-句法性质。“把”能指派格位(ba assign Case),但不能指派题元角色(but not a theta-role)。不过,描绘“把”字结构的困难在于它的用法:我们已经重复说明同一结构可以产生可接受和不可接受的“把”字句。传统的“受影响意义/处置”的好处在于能从直觉上抓住“把”字结构的功能。然而,只有核心的例子才简单地服从这一描写(only the core cases submit easily to the characterization)。我们的考虑尚未着手处理这个困难的问题。我们简单地提到一个“受影响的”题元角色,在我们对被动的分析之后。作为结论,我们将会简要地讨论在Y. Li(1990,1995,1999)中“受影响的”题元角色趋向于致使角色的问题(we would like to discuss briefly the role of the “affected” theta-role in the direction of a c(ause)-role in the style of Y. Li(1990,1995,1999))。

  不考虑对于受影响意义以及处置的精确定义,下面的概括大体上对一个典型的“把”字句而言是正确的,虽然致事和处置并不是正常意义上“把”字句主要动词题元结构的一部分:

  (103)虽然“把”不能给主语和其后的宾语指派题元角色,但“把”字句的主语可以和一个致事解读联系起来,并且“把”后NP倾向于和一个处置解读联系起来。

  此外,在小句论元拥有致事和处置解读的典型例子中,主语是一个致事并且宾语是被处置的。回想第二章提到的题元等级(thematic hierarchy)。似乎也存在这一个致使等级:

  (104)a. 致使等级:{致事{被处置}}

  . 致使配置的条件:

  致使等级必须和句法等级相联系/相一致。(The causal hierarchy must be aligned with the syntactic hierarchy.)

  (104a)中的致事和被处置者可以被视为在一个结构环境——例如“把”字句中——附加在论元之上的,并且不是动词题元栅的一部分。解释性结构中分离的层次能帮助定义由“把”字结构强制附加的额外解释,虽然我们声称“把”在题元上并不扮演一个角色。如(104)中独立于动词题元性质的致使-处置解释等级角色强制要求将“把”的主语解释为致使并且将“把”后NP看作一个受处置的对象。因为和(104)的相似性(conformity to (104))可能要求强制行为,不同程度的从规范而来的出处创造不同的可接受程度(different degrees of derivations from the norm create different degrees of acceptability)。换句话说,我们可以怀有两种选择来解读“把”字句中“受影响的”意义:一个是求助于复杂动词谓语指派“受影响的”题元角色,另一种则是将题元角色从(105)所示由结构强制带来的“致使角色”中分离开。如何从两个方案中做出选择留待我们进一步的研究。

  《The Syntax of Chinese》读后感(四):节译(chapter 5 ba construction 第二部分)

  5.3 “把”不作为题元指派者

  “把”后必须直接地接一个NP。这种组配的必要条件可以由格位指派说明。(This collocation requirement can be captured by Case assignment.)如果格由“把”指派给其后的NP,线性顺序的必要性就从汉语格位指派遵从邻接性条件这一事实中自然地显露出来了(the necessity of this linear order emerges naturally from the fact that Case assignment follows an adjacency condition in Chinese)(Stowell 1981,A. Li 1985,1990)。相应地,指明“把”是一个指派格位的中心语类也是颇有说服力的。那这个中心语同样给获得格位的NP指派题元角色吗,并且它指派一个题元角色给句子的主语吗?

  5.3.1 “把”和主语

  怀疑“把”指派给主语题元角色的一个简单理由是如例子(35)所显示的,由无生致事充当主语的,标记为“使因”结构的“把”字句类型:

  (35)a. 那三大碗酒就把李四喝醉了。

  . 十首小曲把林一唱得口干舌燥。

  c. 李四的笑话把林一笑得肚子疼。

  d. 李四吞吞吐吐的样子把林一急死了。

  这些例子的共同点是所有的“把”后NP都是(或可能是)复杂谓语第一个动词的题元主语。例如,“李四喝醉了”是一个独立的小句,指李四喝酒并且喝醉是这个行为的结果。但如果第一个动词已经给李四指派了主语的题元角色,那么(35a)中真正的主语,“那三大碗酒”,就必须从其他位置上获得题元以满足题元准则(theta-criterion)的要求。很自然的,“把”就是(指派)这个题元角色的来源。此外,句子可以得到“酒导致李四喝醉了”这么一个清晰的解读。那么就会得出是否“把”的功能类似于一个使役动词,和英语中的make相当。例子(36)以图例的形式表明了这种选择:

  (36)[those three big bowls of wine MAKE Lisi drink-drunk]

  MAKE可以被理解为“把”。那么至少在(35a-d)的例子中,“把”看上去似乎需要拥有给主语指派题元角色的能力。这个题元角色不是施事,因为(35a)中的“酒”甚至不是有生命物。在文献中,它一般标示为致事。

  我们相信这个结论是具有误导性的。首先,(35a-d)的数据实际上应该分成两组,(35a-b)是一组而(35c-d)是另一组。我们先从第一组开始。

  第一组的例子中,主语分别在题元上和(35a)的动词“喝”以及(35b)的动词“唱”有联系:它们是这些动词的逻辑宾语(they are the logical objects of these verbs)。这种关系可以通过非“把”对应句表现:

  (37)a. 李四喝那三大碗酒喝醉了。

  . 林一唱十首小曲唱得口干舌燥。

  在这些例子中,每一个NP都从词汇性动词中获得了自己的题元角色。(35a-b)和(37a-b)之间的对照将会允许我们指出(35a-b)中“把”字句的主语分别从词汇性动词那里获得它们的题元角色。事实上,如果我们把(35a-b)中的主语替换成一个不和动词产生题元联系的NP,那么句子将变得不可接受:

  (38)*郁闷的心情把李四喝醉了。

  希望表达的意思:郁闷的感觉使李四喝醉了酒。(The depressed feeling made Lisi drunk from drinking.)

  并不奇怪,(38)的非“把”对应句同样不可接受:

  (39)*郁闷的心情喝醉了李四。

  希望表达的意思:郁闷的感觉使李四喝醉了酒。(The depressed feeling made Lisi drunk from drinking.)

  “把”和非“把”句子的相似性说明了“把”缺乏指派题元角色的能力(the lack of thematic contribution by ba)。进一步我们注意到把(38)中的“把”替换为一个使役动词“使”就能让句子变得可接受:

  (40)郁闷的心情使李四喝醉了。

  (35a-b)和(38)这一系列的例子只在主语NP的词汇选择上有区别,但它们的接受度却相差很大。将“把”替换成真正的使役动词“使”使得句子从不可接受变成可接受。这些例子的差别说明“把”字句的主语必须和句子中指派题元角色的动词存在着题元上的联系。“把”自身不像使役动词“使”那样,指派题元角色。“把”和“使”在给主语指派题元角色上的差别能通过以下的例子获得进一步的支持:

  (41)a. 林一吃饱了。

  . *李四把林一吃饱了。

  希望表达的意思:李四使林一吃饱。

  c. 李四使林一吃饱了。

  (42)a. 金鱼游得看不见了。

  . *孩子把金鱼游得看不见了。

  希望表达的意思:孩子使/让金鱼游得看不见。

  c. 孩子使金鱼游得看不见了。

  上述(b)和(c)的句子在可接受度上存在差别。此外,如下例所示,代词出现在宾语位置时,“使”和“把”也存在着强烈的差异:

  (43)a. 张三i使我打伤他i。

  . *张三i把我打伤他i。

  (43b)中的宾语必须和“把”后NP联系起来并且不能有一个显性代词出现。然而,(43a)中的宾语不一定要和“使”后的NP联系并且可以是一个代词。代词可以和“使”的主语同指这一事实说明这个句子是个双子句结构(bi-clausal structure)。

  上述观察到的事实被预计来说明和“把”相比,使役动词“使”是否为它的主语指派题元角色。(42b)和(43b)中的主语NP并不能由任何位置指派而来,因此和题元准则相违背。因此,“把”不能给它的主语指派题元角色。

  接下来,我们转向例子(35c-d)。值得注意的是,(35c)中的“笑”和(35d)中的“急”存在及物和不及物的替换形式:

  (44)a. 最笑人的是李四竟然没带信用卡。

  What made people laugh most was that Lisi didn’t even bring his credit card.

  . 这事真急人!

  This thing really makes people anxious!

  这些例子中,“笑”和“急”都已经“使役化”(causativized)(没有显性形态标记)并且带宾语“人(person)”,正如英语翻译句所对应的。及物性用法还可以进一步由以下例子说明:

  (45)a. 你急什么?

  希望表达的意思:What are you anxious about?(还有一个意思:Why are you anxious?)

  . 你笑什么?

  希望表达的意思:What are you laughing about?(还有一个意思:Why are you laughing?)

  因为“笑”和“急”可以是及物性的,(35c-d)成为了最典型的“把”字结构类型,像(35a-b),或其他带及物动词,“打”或者“骂”的句子,如“我把他打/骂了”。此外,(35c-d)还拥有合式的非“把”对应句:

  (46)a. 李四的笑话笑得林一肚子疼。

  . 李四吞吞吐吐得样子急死了林一。

  如果“把”字句主语需要通过“把”的指派来获得题元角色,那么(46a-b)就是不可被接受的。

  5.3.2 “把”和“把”后NP

  上文的讨论说明了一个“把”字句总有一个可接受的非“把”对应句。这表明没有论元在相关的句子中依赖“把”来获得题元指派,包括“把”后NP。回忆一下,当“把”字句与带有内在宾语(inner object)和外在宾语(outer object)的“被”字句相对应时,“把”字句通常是可被接受的。根据上一章的分析,一个内在宾语从相关动词(relevant verb)那里获得题元角色,一个外在宾语,通常从动词补足语那里获得一个表示“受影响”的题元角色。

  如果说有理由支持“把”拥有给“把”后NP指派题元角色的能力,那么一个被广泛接受的观察结果就是,“把”字结构能够携带特殊的意义,体现于“处置”、“处理/执行”和“强及物性”上(见注释1和5)。然而,如果一个复杂谓语可以给一个外在宾语指派“受影响”的题元角色的话,那么“把”就不必给“把”后宾语指派题元角色了。回想出现在“把”字结构和“被”字结构中动词类型的差异。一些有代表性的例子(12和13)在这里重复一下:

  (47)a. 他被我们看到/听见了。

  . *我们把他看到/听见了。

  (48)a. 他的秘密被我们知道了。

  . *我们把他的秘密知道了。

  这两个结构接受不同类型的动词。然而,这些动词对结构可接受度的影响效果仅在宾语为内在宾语时才能表现出来:内在宾语发生了被动化或者作为一个“把”后NP。当外在宾语可用时(an outer object is available),这两个结构本质上就带有相同的意思,并且拥有相似的可接受范围(除了(20)-(22)的例子,我们待一会将会讨论它们)。这很有可能会让我们探讨一个可选方案,那就是存在于两个结构之间那些可能被观察到的差异可以归因于“把”后NP对“受影响意义”的要求(the observed difference between these two constructions can be traced to an “affectedness” requirement on the post-ba NP)。“被”字结构允许内在宾语被动化,而“把”字结构要求“把”后宾语来源于一个外在宾语并且不带其他成分。那就是说,“把”后NP始终都是一个外在宾语,它从其后的复杂谓词短语那里获得一个表示“受影响”的题元角色。在内在宾语的例子中,“把”后NP仍然来源自外在宾语,不过只是和谓语内在宾语位置上的空论元成分有联系而已。(In the case of inner objects, the post-ba NP still originates as an outer object but is related to an empty argument in the inner object position.)不考虑这样的方案是否能被采纳,至少说明“把”并不为“把”后NP指派题元角色。

  对“把”缺乏题元指派能力的进一步的支持能在这些论元只能被解释为“受影响”的句子的不可接受性上获得,正如在第四章讨论的与之相对应的第三类“被”字句(66和67;最外宾语(outermost object)),重复如下:

  (49)??王五又把林一击出了一只全垒打。

  (50)??他把我这么一坐,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如果“把”能够给“把”后NP指派题元角色,那么我们不清楚这些句子怎样才能被排除在外。以(49)为例:“把”后跟着一个NP和一个动词短语,就像典型的“把”字句:

  (51)我把林一抢走了帽子。

  结构上,(49)和(51)中的“把”后NP都后接一个VP。让人困惑的是为何一个能接受一个不能接受。不过,如果一个外在宾语总是动词补语小句中的论元,或者与动词的论元相关联(例如,成为一个宾语NP的领有者),(49)中的NP“林一”就不是外在宾语,但(51)中相同的NP却是。(49)-(50)中的“把”后NP不符合一个外在宾语的要求,也不从“把”那里获得题元角色。这些例子不能被接受的原因即在于“把”后NP没有获得一个题元角色。

  简要地说,“把”不给“把”后NP以及“把”字句主语指派题元角色是较有说服力的。“把”唯一的作用似乎就是给“把”后NP赋格。以下总结“把”字结构的性质:

  (52)a. 仅当存在一个内在宾语或外在宾语时,“把”字句是可以成立的。“把”后NP是一个内在宾语或外在宾语——但不能是最外宾语。

  . 虽然“把”给“把”后NP指派格位并且没有成分能插入于其间,它们仅在典范的“把”字句(处置式)中组成一个句法单位,而不能在“使役”把字句中。

  c. “把”没有指派任何题元角色:不论主语还是“把”后NP都没有从“把”那里获得题元角色。

  d. “把”字结构不涉及算子移位。

  我们以“把”字结构和“被”字结构的比较来开始本章的讨论。这两个结构共有一些属性但仍有一些显著的差异。在上一章中我们说“被”是一个动词(情态动词),可以为主语指派题元角色。它同样要求它的补足语带有一个算子。相比较,“把”不能指派题元角色,并且不能表现出有关算子移位的性质。此外,“把”不能接受第三类“被”字句中的最外宾语。最后一项属性不仅提供了“把”无法指派题元角色的进一步支持,并且要求我们不允许一个带有最外宾语的IP作“把”的补足语。那就是,“把”字句的结构需要严格地界定。以下部分我们将讨论“把”字句的框架。

  5.4 构架

  一个对“把”字结构框架适当的描写必须能容纳(52)中的概括并且能抓住“把”字结构与“被”字结构之间的差异。

  5.4.1 一个初步分析

  “把”这个词不是一个短语;因此它是一个最大投射语类(X0 category)。5.2.1提供的成分测试表明在大部分例子中,“把”和“把”后NP不能组成一个成分。相反,“把”后NP和后接动词短语组成了一个成分。因为“把”既不是一个真正的动词也不是一个真正的介词,但确实能指派格位,那么剩下唯一的可能就是将“把”归为轻动词(Huang 1997,Lin 2001)。关于“把”后NP,通常认为是“受影响”的外在宾语,从动词和它补足语组成的复杂谓语那里获得题元角色。和“被”字结构的比较也进一步说明“把”字结构不涉及算子移位,因此结构/构架中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算子移位的迹象(the ba construction does not involve the movement of an operator,as no properties of operator movement are evident in this structure)。据此,一个简单明了的“把”字句结构逻辑可能如下图所示:

  (53) baP

  a VP

  V’

  V XP

  [baP[ba VP[NP V’[V XP]]

  在这个结构中,VP指定语位置的NP就是“把”后NP。它是一个题元角色由V’来指派的外在宾语。如果在一些例子中“把”后NP来源于一个内在宾语,它被提升至VP指定语的位置(参见前一部分关于选择将“把”后NP作为一个外在宾语的讨论)。

  这个结构同样描述了这一事实,“把”位于体态语素(aspectual morphemes)“有”和“在”之后,它们可以作为IP之下VP之上的AspP的中心语(参阅第3章3.3.1部分,特别是(52)的图)。

  (54)a. 李四没有把老虎打死。

  . *李四把老虎没有打死。

  (55)a. 林一在把衣服包成一个大包。

  . ??林一把衣服在包成一个大包。

  (53)中的结构/构架很像Chomsky(1995)全面讨论的vP结构(vP structure)或者是Larson(1988)针对双及物结构提出的VP壳结构(VP-Shell structure)。让我们考虑在表征式中采用Chomsky的vP,并且记住,如果采用Larson的VP壳结构,那么vP和v分别会被VP和V替换,我们很快会讨论它们(to which we return shortly)。

  (56) vP

  v VP

  V’

  V XP

  [vP[v VP[NP V’[V XP]]

  如果“把”出现在v位置,那么动词就是在V的位置,一个“把”字句是由下面的句子衍生出来的:

  (57)我把杯子拿给他。

  或者,“把”不必出现在v位置。在那个例子中,动词提升到v的位置,派生出一个非“把”字句:

  (58)我拿杯子给他。

  换句话说,“把”可以作为一个被读出的小v(the spell-out of a small v)。当v可以以“把”的形式读出,不必采用V到v的提升,派生出[ba NP V XP]。当“把”不出现,发生V到v的提升,派生出[V NP XP](见Huang 1993,Tang 1998关于汉语中的V到v提升)。

  5.4.2 修正

  (53)的结构/构架似乎能成功地说明(52)的性质。我们看到了“把”字句和它们的非“把”对应句是如何派生出来的。“把”是投射的中心语并且因为“把”给“把”后NP指派格位而格位指派需要遵循邻接条件(stowell 1981),没有成分能在“把”和“把”后NP之间形成阻断。“把”是复杂谓语的一部分并且不能独立地指派题元角色。这个结构同样容纳了“把”字句和“被”字句关于算子移位所扮演角色的差异:没有算子移位在这个结构中存在。

  然而,(53)并不那么充分。特别是关于状语的安置(the placement of adverbials)就显得很有问题。拿一个方式副词/状语为例。在“把”字句中,一个方式副词/状语可以出现在“把”之前或之后:

  (59)a. 我小心地把杯子拿给他。

  . 我把杯子小心地拿给他。

  因为(59a-b)的可接受性,一个方式副词/状语可以与V’或者一些在(53)中高于baP的节点相连(adjoin to either V’ or some node higher than the baP in(53))。这些安置副词的可能将预示着那些非“把”对应句,在V提升到v位置后,应该可以接受。相关的最小对比对在(60a-b)中得到展示。不过,(60b)却不能被接受。

  (60)a. 我小心地拿杯子给他。

  . *我拿杯子小心地给他。

  (59b)和(60b)之间的区别提出了对(53),即包含一个既能由“把”补出也可以作为V到v提升着陆点的轻动词(with v spelled out as ba or as the landing site of V-to-v raising)这个分析充分性的疑问。

  (59)和(60)阐述的副词分布表明“把”必须处于比主要动词提升着陆点还要高的位置;即比(53)中的vP还要高,如下图:

  (61)

  a vP

  v VP

  V’

  V XP

  [ba vP[v VP[NP V’[V XP]]

  在这个结构中,副词附接于vP的位置(或者是一个中间投射v’,或者其他一些高于vP的节点)。对于非“把”字句来说,当主要动词从V提升到v后,一个副词出现在它的左侧。在“把”字句中,一个副词可以出现在“把”的右侧(如果副词附接于比“把”字投射还要高的节点上,也可以出现在左侧)。

  (61)中的结构解决了(59)——(60)中副词安置的问题。不过,如何放置“把”后NP又成了一个问题。它当然不能是(61)中VP直接统制(immediately dominated by the VP)的NP。“把”后NP和“把”不能被任何成分隔开。(61)中的结构会错误地允许主要动词出现在“把”和“把”后NP之间。一个NP成分必须邻接于“把”而存在。一种可能是将“把”后NP等同于vP的指定语:

  (62)[ba[vP NP[v’ v[VP V XP]]

  这个结构成功地描述了到目前为止表现出来的“把”字的性质。然而,仍然遗留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虽然在使役“把”字句中不行(见5.2.2部分),但“把”似乎可以和“把”后NP在典范“把”字句中组成一个单位。这说明在典范“把”字句中“把”字保留了表示“持拿,处理”义的动词性质。这种动词属性允许相关的“把”字句被分析成[[VP ba NP][VP],带有一个功能上类似于修饰后接VP的[VP ba NP],很像下列例子中“用刀”、“买花”的表达:

  (63)a. 他用刀杀了很多鸡。

  . 我要买花送给他。

  “用刀”、“买花”这些表达表现地像一个单位并且能够前置:

  (64)a. 用刀他杀了很多鸡。

  . 买花我要送给他。

  典范“把”字句结构的多义性/歧义性(ambiguity of structures for canonical ba sentence, not for causative sentence)也为一系列考虑到结果补语小句中空代词解读的事实提供了答案(provides an answer to a range of facts regarding the interpretation of an empty pronoun in the result complement clause)。例如,(65)的句子在关于解释结果补语小句中主语领有者问题上就存在有歧义(“我的手”或者“他们的手”,参见5.1部分关于句子(21)的讨论):

  (65)我把他们打得手都肿了。

  这两种可能的解释源于结构的歧义性。其中有一个空代词存在于结果补语小句中(手的拥有者)。这个空代词和最近的c-统领NP等同(见下一章关于普遍控制(Generalized Control)的讨论)。因为“把”可以或不可以跟“把”后NP组成一个单位,那么空代词同样可以或不可以寻找作为一个c-统领NP的“把”后NP作为它的先行语(the empty pronoun may or may not search past the post-ba NP for a c-commanding NP as its antecedent)。这预示着,如果“把”NP可以前置,那么(65)中的歧义性就不会存在了。正如例子显示得那样,这是正确的:

  (66)把他们,我打得手都肿了。

  i. 我打他们以至于我的手都肿了。

  ii. 我打他们以至于他们的手都肿了。

  此外,因为不存在可替换的结构,使役“把”字句不存在“持拿,处理”的动词性解读。据此,使役“把”字句不允许“把”和“把”后NP的前置,也不允许根据存在于结果补语小句中的空代词与“把”字主语同标(coindexed)来进行解读。这些预测被证实了(borne out),如这里(67)和(68)分别阐释的:

  (67)*把我这本书看的眼睛都累了。

  (68)a. 这本书把我看得眼睛都累了。

  . 这本书把我看得封面都坏了。

  进一步注意到,即使“被”也是一个动词,那么“’被’+NP”不能作为一个成分来前置:

  (69)a. 我被他骗了。

  . 被他我骗了。

  被动式中“被”作为一个动词和典范“把”字句中“把”作为一个动词之间的区别存在于结构中:“被”是次范畴化为小句补语的被动结构的主要动词(the main verb of a passive structure subcategorized for a clausal complement)。相比之下,“把”却是一个带有NP作为它宾语的动词并且和这个宾语组成一个VP,修饰后接VP(ba is a verb taking an NP as its object and forming a VP with the object to modify the following VP)。

  为了完成关于“把”字句结构/构架的讨论,我们将引入一个相关的话题:类似于(61)结构中的主语应该在哪里?回想第3章我们讨论了主语被安置在vP指定语的位置。当一个“把”字短语在句子中出现时,主语在哪里?分配词或总括词标记(Lee 1986)“都”的分布似乎表明主语的位置不能低于结构中“把”字短语的位置。“都”一般和一个位于其左侧的集合性复数名词(associated plural NP)一起出现并且他们必须一个挨着一个(我们提到“都”和相关NP之间的关系是一种允准关系(licensing relation))。例如,当一个集合性名词(associate NP)位于句子的主语位置,“都”和这个名词可以被一个通常理解为修饰大于VP成分的状语性成分分隔开(can be separated from it by an adverbial generally regarded as modifying an element larger than a VP)(类似于修饰时态短语和体态短语的原因/时间/地点状语),但不能是方式状语,因为它是修饰VP的。

  (70)a. 他们因为生病都不来了。

  . 他们在学校都很认真。

  c. 他们那一天都生病了。

  (71)a. *他们很紧地都抱着球。

  . 他们都很紧地抱着球。

  在否定句中,“都”可以出现在否定词之后并且(语义上)和否定词左侧的主语有关联:

  (72)a. 他们不都喜欢这个故事。

  . 他们没都做完功课。

  通过“都”观察到的局域性条件(locality condition)以及与他相关联的NP可以由一个关于“都”允准的辖域条件来说明。假设每一个状语都应该被一个中心语允准(Travis 1988)。“都”可以被一个V中心语或者一个I中心语允准。将时态短语和体态短语放到I辖域的短语之中(假定一个分裂的屈折投射(assuming a split inflection projection)),(70)中的“都”被一个I所允准并且可以和I辖域内的NP相联系,这个NP可能会是主语。相比较,(71)中的“都”出现在方式副词之后因此不能在辖域内获得允准。它不能允准在I辖域内的主语NP。另外一个通过“都”允准的NP的重要属性是指向性要求(directionality requirement)。一般来说,和“都”相关的NP出现在它的左侧(参见例子,Aoun and Li 1993,Cheng 1995,S. Huang 1996,Lee 1986,X. Li 1987,Lin 1998,Liu 1997,Wu 1999),如下面例子所对比的:

  (73)a. 那些书,他都喜欢。

  . *他都喜欢那些书。

  和我们的讨论相关的是,“都”和与之相关的NP之间不能被一个“把”字短语分隔开:

  (74)a. 他们都把林一打了一下。

  . *他们把林一都打了一下。

  进一步注意到相关NP的语迹(the trace of the associate NP)应该可以满足辖域的要求(satisfy the domain requirement)(见A. Li 1992;也可参见Cheng 1995,他用到了复述代词的概念(the notion of resumptive pronouns))。下列例子说明了由话题化和主语提升派生而来的语迹的允准(“都”和相关NP加粗)。

  (75)a. *他们说林一都来了。

  . 他们都说林一来了。

  c. 他们i,林一说ei都来了。

  d. 他们i不可能ei都做那件事。

  以上事实说明主语不能在低于“把”或包含“把”字短语以及方式状语的动词短语投射内部位置生成(a subject should not originate from a position lower than ba or inside the projection of verb phrases that contain the ba phrase and manner adverbials)。那么,内在主语在哪里?一种回答是内在主语生成于“都”的允准辖域之外,位于“把”的左侧。一个直接的选择是将内在主语放于“把”字短语指定语位置:

  (77)[baP Subject[ba’ ba[vP NP[v’ v[VP V XP]]]。

  “把”后NP的“都”必须位于动词短语内。如果就“都”允准而言“把”和轻动词组成不同的辖域或者最小限度条件和允准有关,那么和位于“把”字短语指定语位置的主语相关联的“都”的不可能性就可以被描述出来。(The impossibility of such a dou associated with the subject in the Spec of ba phrase may be captured if ba and v constitute different domains in regard to dou licensing or a minimality condition is relevant to the licensing.)最小限度条件(the minimality condition)可以用下列话来说明:“都”必须和最近的NP相关联。这种对“都”的限制可以由下列例子说明:

  (78)张三和李四,我(*都)很喜欢这两个人。

  如果话题化短语不在“都”的允准辖域内,或者主语“我”是一个更靠近“都”允准的NP成分,那么句子就会被排除。

  采纳(78)中“把”的位置低于内在主语这种结构,也可以帮助我们理解“把”后NP不能作为最外宾语这种缺失。回想我们对“把”字和“被”字结构的比较。即使“被”的主语通常和“把”的宾语相对应,存在于两者之间一个显著的系统性差异是“被”的主语可以被解释为屈折短语(IP)的受影响的宾语,但“把”的宾语不行。(77)的结构表明“把”在结构中的位置太低了以至于不能带上一个屈折短语作为它的补足语。据此,一个“把”后NP不能从一个屈折短语那里获得受影响的题元角色。

  以上呈现的描述对汉语普通话中可接受与不可接受的“把”字句变体而言是充分的。考虑到“把”和“被”字结构之间的相似性,这样的分析应该得到采用。不过,如果我们比较“把”字结构和它在台湾话中的对应句子时,还有一种选择。这个比较将会表明有一种选择能够描述“不如意的被动”句中“把”对应成分的缺失,这同样表明了相伴随的关于“不如意的被动”分析的变化。为了简明的目的,在以下部分中我们将把“不如意的被动”中“把”的对应成分(the counterpart of the adversative passive)称作转折“把”(adversative ba)。

  “把”字结构可以有效地和台湾话中的ka结构进行比较。Ka在意义解读和句法表现上和“把”非常相似。特别是关于和ba/ka相关的状语安置以及都/long的分布,两个结构的表现几乎一样。因此,所有这部分讨论的“把”字句可以被翻译成ka字句而不改变可接受度。然而,两个结构也在很重要的方面存在差别。Ka不允许它的对应句是“不如意的被动”句。因此,和(18b)以及(19b)中不可接受的“把”字句相对应的ka字句都可以被接受。一般来说,只要有了“受影响”的解读,ka字句就是可接受的,而一点也不需要考虑ka后NP是否和句子中的动词相联系。下面的句子是个带有明显不及物静态动词(intransitive stative verb)“se小”的例子:

  (79)li-e syaNim na ka gua se-ka bolang thiaN-u, gua tio

  你 声音 如果 KA 我 小-extent 没有人 听-have 我 will

  ka li si thaolo.

  KA 你 解雇 工作。

  如果你的声音太小以至于没有人能听见你,那我就会解雇你。

  因为除了转折ka可以接受而转折“把”不可接受这个差异外,一般来说ka字结构表现得很像ba字结构,我们不能像刚刚指明的那样,说通过“把”字结构的位置能得出转折“把”的缺失。毕竟,一个带有外在宾语或内在宾语的ka字句表现得仍然像“把”字句。那就是说,ka字句和“把”字句都带动词短语作为它们的补足语。我们不清楚为什么ka还可以带一个IP作为它的补足语(转折ka)但“把”却不行。我们可以假定这些是ka/ba特有的次语类化性质(idiosyncratic subcategorization properties of ka/ba)并且不必再去探究它们。要不然,我们可以探索ka和“把”之间存在的关于指派给其后NP题元角色能力的基本差异(the basic difference between ka and ba lies in their ability (or inability) to assign theta-roles to the NP following them)。我们在下面将详细说明。

  我们注意到一方面“把”/ka/“被”的例子在内在宾语和外在宾语之间存在重要差别,另一方面在最外宾语上也存在重要差别。一个内在宾语和外在宾语可以直接在题元上和句子发生联系而不需要“把”/ka/“被”:一个内在宾语由动词指派题元角色,而一个外在宾语则在动词补足语中和一个NP相联系(领有者或者是补语从句的一个论元)。涉及这些宾语的结构都有着合式的非“把”/ka/“被”对应句。另一方面,一个最外宾语的出现和ka/“被”的出现关系密切。这可以通过一个内在宾语和外在宾语能充当话题而最外宾语不行这一点来说明:

  (80)a. 桔子i,我喜欢ei。-内在宾语

  . 桔子i,我剥了ei皮了。-外在宾语

  c. *林一,王五又击出了一只全垒打。-最外宾语

  提升结构同样不允许最外宾语:

  (81)*林一可能王五击出了一只全垒打。

  (80c)和(81)不能接受的一个可能原因是额外的论元不能直接或间接地获得题元角色(通过与一个题元承载要素相关联)。换句话说,转折“把”在普通话中不能说是因为生成于外在宾语位置的“把”后NP不能直接或间接地获得题元角色。这同样意味着“把”不能给“把”后NP指派题元角色(正如我们在5.3部分说明的)。相比较,台湾话中的ka可以给NP指派一个题元角色。因此,转折ka是可以接受的。在这个意义上,ka能被分析成一个次语类化两个补足语成分的中心语(a head subcategorized for two complements):一个是ka后NP,另一个是NP后的动词短语。题元关系存在于ka和ka后NP之间,而不是一个最外宾语从IP那里获得题元角色。就题元指派能力而言,对ka和“把”字转折结构差别的观点表明分析“不如意的被动”时一个近似的选择方案。很有可能不是一个从IP那里获得题元角色的最外宾语。作为替代,“被”被次语类化为一个IP并且拥有一个外在论元(bei is subcategorized for an IP and also has an external argument)。这个外在论元,主语NP,从补足语为IP的“被”那里接受题元角色。“不如意的被动”句不需要包含一个算子。[NP bei IP]形式的句子简单地表示NP遭受表达为IP的事件的影响(the NP suffers from the event expressed by IP)。

  简单地说,普通话中的“把”字结构可以被视作一个语法化程度更高的并且意义更空灵的台湾话ka字结构的变体。它们在题元指派能力上,即包含台湾话转折ka可以被接受而普通话转折“把”不能被接受这个对比,形成了最低限度的区别。 再者,和“把”与ka字结构之间进行互相比较相同,至于带有最外宾语造成句子的(不)可接受性上,“把”和“被”字结构题元指派能力的差异同样对两个结构之间系统性的不同负有责任(the different theta-assigning capabilities might also be responsible for the systematic contrast between the bei construction and the ba construction in regard to the (un)acceptability of the cases involving an outermost object)。

  在其他方面“把”字结构也可以和“被”字结构进行比较。避开那些因为结构包含着特殊解释使得不同类型动词对“被”字结构和“把”字结构产生不同影响的情况(aside from the fact that different types of verbs may affect the bei and ba constructions differently due to the special interpretations generally denoted by these constructions),“被”字结构失去了一些对“把”字结构而言是可能的解释,如(20)-(23)所显示的。在这些特殊的例子中,“把”的主语和“把”后NP都在题元上跟结果补语有联系;然而,只有“被”字句的主语才能有这样的联系。我们寻找这些差别来识别“被”字结构所涉及的算子以及典范“把”字句中存在的可能的歧义结构(we traced these differences to the identification of the operator involved in bei constructions and the ambiguous structures possible in canonical ba sentences)(和使役“把”字句相比较)。我们应该注意,即使关于不同动词对“把”和“被”字句产生效果的看法可能并不确定并且论元的选择很容易影响可接受度(见关于(12)-(17)的讨论),那些简化到只存在结构因素(差异)的例子,如“把”和“被”字句解释性可能的比较(不同?),以及带有最外宾语的“把”字句的缺乏,都被明显地舍弃了(the cases that have been reduced to structural factors, such as the contrast in the interpretive possibilities of ba and bei sentences and the lack of the ba sentence with an outermost object, are clearer-cut)。通常这个不确定的部分跟相关句子是如何解读的以及它们使用的上下文之间存在着密切关联。我们接下来将转向(讨论)这个问题。

本文标题: 《The Syntax of Chinese》读后感锦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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