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美好，装进我的瓶子。

　　文/ 辛鲜感

　　这是周一《实录：老公每打我一次，我就安心一分》的下篇，没看过上篇的宝宝，别忘了戳链接补课哦~

　　是继续熬下去还是豁出去拼了？是在温室中枯萎还是去迎接外面的狂风暴雨？于小南在又一次深夜的家暴后，握紧了黄溪给她的那张名片，选择了后者。

　　“我要去工作。”声音虽然柔弱，但于小南用的是通知的语气。

　　说出这句话，需要很大的勇气，因为这句话代表着于小南要放弃现在的生活，在三十岁这个节点上，从零开始另一种生活。

　　听到于小南的话后，谢麟一愣，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于小南一会儿，说：“你再说一遍。”

　　于小南不敢和谢麟对视，盯着桌上的盘子，小声说：“我要去工作。”

　　谢麟从于小南那咬得快出血的嘴唇上看出了她的认真，他感觉好像自己一直攥在手心的一只鸟儿，突然挣扎起来想要振翅飞翔，让他忍不住想要攥得更紧。

　　谢麟的脸色变了又变，过了一会儿，他笑了，笑意却不及眼底，他轻飘飘地说：“去啊。”

　　于小南惊愕地抬起头看向谢麟，没想到他会答应得那么轻松。

　　头顶的吊灯照在谢麟的眼镜上，一片反光，使于小南看不清他的眼神。

　　谢麟的声音没有起伏：“既然你要去工作了，那你爸的医药费你就自己出吧。”

　　谢麟吃准了于小南没有存款，才这么说的。于小南从毕业以后就没有工作，她的生活费都是谢麟定时发的，虽然衣食无忧，但也没有多余的钱。

　　她父亲的医药费，她定然出不起。

　　于小南脸色苍白，她没想到谢麟会拿父亲威胁自己，想到父亲蜡黄的脸，于小南心中抽痛起来。

　　如果父亲知道女儿过的是这样的日子，肯定宁愿自己不治疗，也不愿意她受苦吧。

　　但她不能站在父亲的角度来考虑，她作为一个女儿，只希望父亲能走得安详、放心。

　　一个气球鼓起需要吹很久，但戳破只需要一根刺，于小南感觉胸膛的气球“啪”地一声，慢慢泄了气。

　　于小南攥着筷子的手紧了又松，指尖发白，渐渐地，她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一如往常的麻木、顺从。

　　“我不去……”

　　于小南的话刚说到一半，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后，于小南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是医院打来的电话。

　　于小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好一会儿都没接，直到谢麟伸手要拿手机，她才接听。

　　挂断电话后，于小南在一片悲痛中若有所感，冥冥之中，她觉得这是父亲为自己做的最后一件事。

　　于小南父亲的葬礼上，黄溪也来了。

　　“小南，你当我多管闲事好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你就这样下去，”黄溪说，“现在你父亲也不在了，我想最后问一次，你的想法有改变吗？”

　　于小南的鬓角插着白花，脸上毫无血色，眼泪早已哭干，她睁着通红的眼睛凝视着灵堂中间的遗照。

　　父亲慈爱的眼神、温和的表情，都像极了小时候，对于小南说“勇敢点”的样子。

　　他给了于小南勇气，于小南声音沙哑地说：“明天我就去你公司。”

　　“好，”黄溪笑了，“你父亲一定会觉得欣慰。”

　　于小南笑笑，心中有些忐忑：“不过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行。”

　　“于小南，别忘了，你可是跟我一个大学毕业的，你能考上重点大学就说明你学习能力是很强的，对自己有信心一点。”

　　“谢谢你，黄溪。”于小南顿了顿，又道，“还有对不起，我上次说话太伤人了。”

　　“没关系。”黄溪不以为然地笑笑，看向不远处正在接待宾客的谢麟，摇了摇头，“装得人模狗样的，小南，我真希望你能尽快脱离他，真正独立起来。”

　　“我也希望。”

　　次日，于小南去了黄溪的公司。

　　临走前，谢麟脸色阴翳地说：“以后我不会再给你发任何生活费，不管你能不能找到工作。”

　　他高高在上的语气中带着笃定，似乎确定于小南找不到工作。

　　在谢麟眼里，这个被打了只会哭、毫无反抗之力的女人怯弱而无能，而且还与社会脱节了这么久，早就失去了社会价值，哪个公司会要她？

　　结果却让谢麟大跌眼镜。

　　于小南的面试过程相当顺利，不知道人事经理是看中了于小南的学历还是给黄溪面子，简单地走个流程后，当场就通知她：“明天过来上班吧。”

　　一切出乎意料得顺利，但于小南并没有放松下来，因为她知道，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走出面试室，于小南打算第一个告诉黄溪面试成功的好消息，就去了黄溪工作的部门。

　　黄溪在开会，隔着玻璃门，于小南看到黄溪正站在众人面前讲话，她浑身散发着职业女性的魅力，举手投足之间有一股运筹帷幄之中的自信，这自信从内而外，让人移不开眼。

　　于小南一下子看呆了，她的心噗通噗通地跳了起来，似乎看到了在不久之后的将来，自己也如黄溪一样，独立而强大。

　　在那之前，付出多少汗水她也愿意。

　　接下来的半个月，于小南没有再挨打，不是因为谢麟突然幡然醒悟、重新做人了，而是因为于小南忙得压根见不着人。

　　于小南在公司的职位是文员，在谢麟看来其实就是打杂的，毫无技术含量可言，但于小南仍然忙得热火朝天。

　　她每天早上六点就起床去上班，连妆都顾不上化，晚上半夜才回来，到家了还要学习一个小时。

　　谢麟冷眼看着，本来他以为于小南过惯了闲逸的日子，一个星期都坚持不了，谁知现在已经过了半个月，于小南也没像他想得那样，哭着回家，继续做他的金丝雀。

　　谢麟逐渐有了一种事情在脱离自己控制的感觉。

　　于小南坚持得越久，谢麟越觉得心中狂躁，像有一只无处发泄的猛兽，在胸口冲撞，叫嚣着把一切毁掉。

　　终于，谢麟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这天，他没睡觉，一直等着于小南回来。

　　晚上十一点半，门口传来了声音，是黄溪的。

　　“我就不进去了，这么晚了。”

　　接着于小南说：“好，多亏你帮忙，不然这么多东西我真不知道怎么拿回来。”

　　黄溪把手里的一沓资料递给了于小南，问道：“你每天晚上都要看这么多资料吗？”

　　“嗯，我不会的东西太多了，一切都要从头学起，唉，人生中最好的黄金时光都被我浪费掉了，明明站在同一起跑线，现在我却落后你太多了。”

　　黄溪笑笑，说：“只要你肯学，什么时候都不算晚。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跟谢麟离婚？”

　　听到这句话，屋内的谢麟脸色一变，他悄无声息地把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收了回来，等着听于小南的回答。

　　“我暂时不想离婚。”

　　谢麟愣住。

　　门外，黄溪看着于小南，也是一脸不可置信：“不要告诉我你还爱着他，你被打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啦？”

　　于小南没回答，而是道：“谢麟毕竟给我爸付了这么多年医药费，我爸刚去世，我就跟他离婚，是不是太忘恩负义了？”

　　于小南无法忘记，当时父亲病倒以后，她感觉天都塌了，是谢麟拉了她一把，出了钱给父亲治疗。她父亲也一直对她说，要用一生来报答谢麟。

　　“一码归一码，再怎么样，他一个大男人也不能动手打你！”黄溪说。

　　于小南呼出一口气，换了个轻松的语气接着说：“最近谢麟没有跟我动手了。”

　　于小南觉得，她之前被家暴，是因为在这场婚姻里，她和谢麟的地位本来就是不对等的，现在她有了工作，不再伸手找他要钱，谢麟肯定会开始尊重她的。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现在于小南父亲不在了，谢麟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不舍得放手。撇去家暴，其实谢麟也是个有担当、有责任心的男人。

　　黄溪又何尝不知道于小南的想法，她只说了一句话，“你能保证他以后都不打你了吗？傻姑娘，及时止损。”

　　在黄溪看来，于小南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只要开了头，就不会轻易终止。

　　“如果他再打我，我一定离婚。”于小南既是对黄溪说，也是对自己说。

　　黄溪不再说什么了，毕竟她作为一个外人，也不好一直劝别人离婚。

　　屋内，谢麟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没动，直到听见于小南和黄溪告别，他才转过身朝房间走去。

　　第二天，谢麟说要送于小南去公司。

　　于小南倍感意外地上了车，感觉真的如自己所想的一样，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到了公司，谢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说要进去看看于小南的同事。谢麟想好了，既然于小南要工作，那么她公司里的事情，也要全部在他的掌控之中，就像之前她在家里一样。

　　他执意要跟，于小南拒绝不了，只好带他进了公司。

　　于小南一进门，就听到一个男同事喊：“小南，把这个复印一下。”

　　“来了。”于小南小跑过去，接过了资料。

　　男同事看到跟在于小南身后的谢麟，好奇地问道：“那是谁啊？”

　　于小南有些尴尬：“我老公。”

　　来上班，老公还跟着？把公司当成秀恩爱的地方了？男同事脸色不变，心里却有些反感。

　　于小南朝打印室走，谢麟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一边打量周围的人，当然目光着重放在男性身上，一边朝于小南问：“刚才那个男的跟你熟吗？”

　　“不熟。”于小南皱着眉，低声说，“大家都在看我，你能不能回去，别跟着我了！”

　　谢麟的脸色很难看，没想到一向逆来顺受的于小南敢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看怎么了，你怕别人知道你已经结婚了？”

　　于小南深呼吸了一下，不想再理他，接着忙自己的工作了。

　　谢麟整整跟了于小南一个上午。

　　于小南丝毫不觉得谢麟这是在乎自己、紧张自己，她比谁都清楚，这只是谢麟的控制欲在作祟。

　　于小南越是抵触，谢麟越是变本加厉，好几次，于小南都撞到谢麟在翻自己的手机。

　　谢麟被撞破也不尴尬，好像翻老婆的手机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的事情。

　　谢麟的种种行为让于小南反感到了极点，不过她最近的重心全放在了工作上，也懒得和他计较这么多。

　　于小南现在的眼里只有工作，在忙碌中她恍然明白以前的日子是多么没有意义，看似安逸，其实却是在封闭的世界里浪费生命。

　　所幸现在她明白得还不算太晚，一切还来得及。

　　于小南做了一个职业规划，她要一边做好现在的工作一边把大学时的专业知识拾起来，以后换个更能发挥能力的职位。

　　她有信心能变得跟黄溪一样。

　　月末，于小南领到了人生中第一笔实习工资，只有三千块钱。

　　比起她的付出，这些钱不算多，但她仍然很高兴，在她看来，这不仅仅是三千块钱，也是她凭自己挣来的一份尊严。

　　一下班于小南就叫上了部门里比较相熟的几个人，一起吃了顿饭。

　　她喝醉了，因为实在开心。

　　这笔钱，让于小南看到了自己的价值，她坐在同事的车里，看着窗外倒退的夜景，开心得想哭。

　　她从来不知道，凭自己赚钱，是这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车子行驶在无边的夜色里，黑暗茫茫中，于小南却看到了光明。她仿佛看到了在未来，自己工作中如鱼得水、家庭中和谢麟平起平坐的场景。

　　这一个月吃的苦头，以及种种艰辛突然烟消云散了。

　　送于小南回来的是个男同事，他看了眼导航，朝于小南问：“是这里吗？”

　　于小南含糊不清地说：“是。”

　　虽然喝醉了，自己的家她还是认得的。

　　同事停了车后，于小南低头解安全带，眼前似乎有重影，好几次她都没有按对地方。

　　“你没事吧？”同事一边关切地问，一边倾身帮于小南把安全带解开了。

　　“没……”于小南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她睁大了眼睛，目光惊恐地看向窗外。

　　同事还来得及回头去看，车门就被人一下拉开了，紧接着他就被一个胳膊拉到了车外，摔在了地上，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又被人一脚踹在了肚子上。

　　看着谢麟对好心送自己回来的同事拳打脚踢，于小南酒立刻醒了大半，她慌忙下了车，准备去拉住谢麟。

　　还没等她上去拉架，地上的同事就爬了起来，一拳挥在了谢麟的脸上，被人无缘无故打哪有不还手的道理，他拍了拍身上的土，又冲上前去踹了谢麟一脚。

　　谢麟被这一脚踹翻在了地上，眼镜飞了出去，摔在了于小南脚下。

　　于小南没想到平时危险暴力的老公，这么不堪一击，一时愣在了原地。

　　谢麟本来就是个文气瘦弱的男人，平时也就能借着男女力量的悬殊，在于小南面前逞逞威风，此刻遇到了更强壮的男人，自然毫无反手之力。

　　谢麟抱着头，拳头密密麻麻地落下，疼痛是一回事，在于小南面前丢尽了颜面才是让他最受不了的，他咬着牙，下颚紧绷，指甲都攥到了肉里。

　　愤恨得几欲发狂。

　　于小南回过神，赶紧上去拉同事的胳膊，“别打了，他是我老公，你快停下来，我替他向你道歉！”

　　同事开车离去后，于小南蹲下去扶谢麟，却一下被谢麟拍开了，手背生疼。

　　谢麟擦了擦嘴角的血，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捡起眼镜，拿在手里才发现镜片已经四分五裂，他面无表情地“啪”一下又砸在了地上。

　　于小南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刚才你误会了，他只是帮我解安全带。”

　　谢麟一言不发地盯着于小南，那眼神让她心里直发毛。

　　过了一会儿，谢麟说：“回去。”

　　于小南跟在谢麟后面往家里走，收到工资的愉悦已经完全消散了，心里只剩下忐忑。

　　这时候的于小南还不知道接下来等着她的是什么，如果她知道，今天绝对不会跟谢麟回去。

　　谢麟打开门，站在门边没动，等于小南进来了，他才把门甩上。

　　借着灯光，于小南这才看清谢麟的脸，上面好几处淤青和擦伤，整个人十分狼狈。

　　触到谢麟的眼神时，于小南心中一惊，那眼神骇人而疯狂，直直地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

　　于小南的汗毛根根竖起，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本能地想赶紧远离这个人，她伸手去够门把手。

　　还没够到，就一下被谢麟推倒在了地上。

　　谢麟左右开弓，拳头疾风骤雨般地落下，打得于小南缩在了一起，毫无反手之力。

　　于小南被打得措手不及，心比身体更痛，流出了眼泪，心中一片绝望。

　　她感到命运得难以违抗，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已经尽力想去做出改变了，却还是逃脱不了这样的对待！

　　她知道此时不该再激怒谢麟，却还是忍不住哽咽道：“我就不该还对你抱有希望……”

　　谢麟一掌甩在了于小南嘴上，于小南嘴里立刻弥漫起了一股血腥味儿，从嘴巴到喉咙，火烧一般的痛。

　　谢麟像疯了一样，眼睛里遍布血丝，哪里还有平日里温尔儒雅的模样。

　　他在于小南面前一直属于绝对压制的存在，今天却让于小南看到了自己被人像狗一样打倒在地上，他怎能不发疯。

　　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用更粗暴的手段重新建立自己的威信。

　　于小南哭着喊：“你就是心理变态，你去看医生吧！”

　　谢麟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心中的猛兽出笼，狂吼着要把一切撕碎，此刻，唯有让这个女人畏惧、臣服，他才能平静。

　　谢麟双眼发红地不知道发泄了多久，直到视线里弥漫起一片红色，他才停下了手。

　　于小南用最后一丝力气伸手抱住了肚子，她感觉有什么在从身体里流失，温热的鲜活的什么东西，在一点点地消亡。

　　谢麟看着于小南大腿处流下来的血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手脚冰凉、抖如筛糠，掏出手机，简单的三个数字拨错了好几次，才拨出去。

　　于小南流产了，她第一个孩子就这样，还没来得及被知道，就没了。

　　光明看似近在眼前，却怎么也够不到，于小南感觉自己如坠深渊，周围只有无望的黑暗。

　　于小南刚醒来的时候，谢麟跪在她的病床前，涕泪横流，后悔万千，追悔莫及的话说了一箩筐，并伴随着种种毒誓。

　　但是，于小南看着他，内心毫无波澜，恨也没有，爱也没有，只觉得一片空茫。

　　现在，于小南终于她明白了，从始至终，她就不该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她遭遇家暴，不是因为自己没工作、不独立，只是因为她很不幸，遇到了一个有暴力倾向的男人，仅此而已。

　　不是自己的错。

　　所以，她再怎么尝试着做出改变也是徒劳，就该一开始就跟他分开。

　　是自己的不舍得、不死心、当断不断，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她不该天真地以为，自己有了工作，谢麟就不会再对自己动手。他已经习惯了用暴力解决问题，发泄情绪，永远也改不了的。

　　于小南注视着谢麟，像是一场烧糊涂的高烧终于降温，脑子清明了起来，她平静地说：“我们离婚吧，我爸的医药费以后我会慢慢还你。”

　　“不，小南，我爱你，我知道错了……”

　　于小南自顾自地说：“我欠你的我都会还，但你该还的，你也跑不了，你永远记住，你背负了一条生命。”

　　接下来谢麟说了什么，于小南听不清，她感觉周身像是有一层空气膜，把一切声音隔绝在外，她只能听见自身的声音，“对不起，对不起……”

　　这道歉是说给谁听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接下来的两天，于小南在黄溪的帮助下验伤、报警，一切过后，她觉得像是脱了一层皮，疼痛而轻松。

　　她终于解脱了。

　　出院那一天，于小南看到了一个熟人，是正陪着老婆做孕检，大学时代曾追过自己的男孩儿。

　　当时他一无所有，于小南不想和他一起奋斗，选择了已经有了一定社会地位和经济能力的谢麟，选择了坐享其成。

　　当时的于小南太过年轻，目光太过短浅，还不明白“所有命运的馈赠，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这句话的含义。

　　现在，她明白了。

　　这价码太沉重，这代价太惨烈。以青春，以自由，以健康，以生命。

　　看着那个已经显怀，平凡幸福的孕妇，于小南心中一痛，痛得她几乎要直不起腰来，从住院到出院，这一刻她才流出了眼泪。

　　黄溪看着泪流满面的于小南，叹了口气，揽住了她的肩膀，说：“不要看了，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剩下的交给时间。”

　　只要切断了痛苦的根源，伤痕再深，终有一天也会痊愈。

　　人生如棋，落子无悔，于小南能做的，唯有继续前行。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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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ND -

　　我想，这个世界上之所以有“重头开始”这个四个字，就是生活再给每一个人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们都是第一次做人，难免会走错路，做错选择。这时，我希望你有勇气面对现实和挑战未来的时候，刮开的是“再来一次”，而不是“谢谢惠顾”。

　　好啦，一样，不管喜不喜欢，

　　来了我家，就不许走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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