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城烟沙

发布时间: 2019-03-13 03:50:12 来源: 励志妙语 栏目: 故事 点击: 104

将军,山长水阔,就此一别。 记得水榭楼台处 茶香四溢 只盼君来 --妾字 浅戟收起信封,翻身上马,策马奔腾,卷起一路黄沙,绝尘而去。 三年前,京城受边境小部落——羌族的威胁,经丞相等一干人的力荐,特命浅戟暂任将领的职务袭剿羌族。彼时的浅戟只是军中的副将,

半城烟沙

  将军,山长水阔,就此一别。

  记得水榭楼台处

  茶香四溢

  只盼君来

  --妾字

  浅戟收起信封,翻身上马,策马奔腾,卷起一路黄沙,绝尘而去。

  三年前,京城受边境小部落——羌族的威胁,经丞相等一干人的力荐,特命浅戟暂任将领的职务袭剿羌族。彼时的浅戟只是军中的副将,纵使才华横溢却无处发展。而恰在此时丞相李清()为了稳固自己朝中位置,想借京师数次攻打羌族不破为由来卸掉大将军察瑞的部分权利。在长期的观察中,最终他将目标放在浅戟的身上。

  清恩二十三年五月,浅戟率领大军出发。未出三个月,浅戟凯旋,班师回朝。由于以丞相李清为首的百官的支持,圣上特命浅戟为殿前大将军,掌握着实质的兵权,但实际上却是由丞相李清所控制。丞相李清为此大摆筵席,借浅戟凯旋为名邀请百官以此宣告主权。浅戟称病卧于榻,推脱了宴席,独自一人来到湖边。

  正值盛夏,晓风拂柳。夹杂着夏的热气的风断断续续如柳絮般的拂过,这对于盛夏乘凉的人而言是无法解热的,却是足够解忧忘恼的。浅戟顺着湖边走过幽静的小巷,走过冷清的街道,来到繁杂的花柳街。纵使外界环境如何变化,他的心却是静的似湖水般毫无波澜。风俏皮的吹起他额前的头发,他轻偏过头想要躲开风的抚摸,视线随即落在碧绿的湖面上。一个侧做的身影在水面上浮动着,看其窈窕身姿,想必是楼上的女子正在天台上乘凉亦或者赏月。只见水中倒影托起一圆似得小盅动作优美的托到唇边,风拂落了柳叶,缓缓地落在那纤细的影中,荡起的细小波澜打花了佳人的身影。浅戟转过头,寻找水中倒影里的真人。

  夏夜的月光皎洁透彻,对面楼阁天台上一女子正在娴静的品着身前的茶。举起的右手白皙光滑,在月光下仿佛散发着淡淡的光辉,原本佩戴在手腕的银镯也顺着白皙的肌肤滑落到手肘处。又是一阵清风,吹起了女子柔顺的青丝,发丝漂浮在半空中。在浅戟的眼中,他似乎觉得彼时眼前的女子周身晕着月的光华,散发着淡淡的光辉。浅戟低头锁定了楼阁的牌匾——醉烟坊,他抬头看看楼上的女子,决然的向醉烟坊迈进。

  “这位爷,面生得很,想必是头一次来我们醉烟坊。我们这的姑娘个个面容姣好,需要给爷介绍几个吗?”说话这位,身形有些发福,但是面容却也是上天曾经怜爱过得,她的脸上虽然体现着岁月的变迁,但也留有着美丽的余角,想必她便是醉烟坊掌事的。

  浅戟给她一锭金,说:“不知可否请楼上的姑娘见一面?”

  见她欣喜地摸着锭金,对身边的姑娘说:“快去,把烟儿给公子请下来。”身后的姑娘轻快地附和道:“好的,荣娘。”正待姑娘准备进内堂时,浅戟拦住了

  娘带浅某上去吧。”荣娘闻声便一副为难的样子若有所思着,浅戟轻笑着从衣襟中拿出一锭金放到荣娘的手心,这才看见她喜笑眉开。

  姑娘将浅戟带到天台,本想告诉烟儿浅公子的到访,却被浅戟拦下了,并示意她离开。

  天台的风,凉爽。浅戟并未凑前,只是站在烟儿的身后,静静地看着她品着茶。那是怎样的场景呢,像是站在四周环山的湖面前,绿树葱郁,比比成影的映在湛蓝的湖面上。那是一种不忍打破的宁静,一种与世隔绝的安然。对于久经沙场,劳于官场勾结的浅戟而言,这种感觉在遇见她之前,从未体会过。生活了二十多年,习惯了喧嚣,习惯了血腥,习惯了奔波,习惯了厮杀,更是习惯了勾心斗角。他的心,很累,需要休息。浅戟静静地站在烟儿的身后,看着她娴熟的沏茶,品茶,他才懂得原来安宁对他而言不再是奢求。夜,在安宁中度过。

  他们一路上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惜,却做不到时刻的相守。

  时间,一走,便再也没回头。

  敌军三万占据险势要塞,浅戟率领的大军分三路进行包抄。自古以来,地势险要之地易守难攻,浅戟却毫不犹豫的分三路进攻,此可以说是兵法大忌。

  浅戟的部下从不置疑浅戟军事上的才能,尤其是在军事实战方面的。在他们看来,浅戟的兵法与实地领军作战的才能,称得上举世无双。

  浅戟派亲信首当先锋从该地的三条小路迂回进攻,自己率五支精兵,利用藤绳攀索到内部,溜进他们的中心据点,放火烧掉他们储粮的营帐,然后趁乱从小路溜出。

  敌军忙于救粮,军中一片混乱,致使军心不定。见军粮被烧,士兵慌乱无序,敌军首领急忙吹哨勒兵。然而此时四面八方浅戟的军队已经涌入,安普安普前冲交战,一路厮杀。

  敌军此时早已心神不宁,等待他们的只有被屠杀。

  浅戟的军队士气大振,个个英姿飒爽,势破敌军。

  烽火硝烟,断戟残甲,四周瞬间被猩红铺满。叶片上滴落着点滴的血红,如同生命一般缓缓的落下。

  突然,浅戟的副将安普率领他的部下砍杀同伙。安普反戈一击,局势转变。安普率人马刺向浅戟手下的士兵,士兵们在错愕中倒下。

  安普纵马与浅戟交战,刀光剑影之下。

  浅戟问;“为什么这么做?”

  ‘砰’安普一刀砍断浅戟的长剑,狭长的眸子中渲染着腥红的一片“因为恨你。”

  浅戟纵身跃上树枝,风夹杂着血的腥气吹起浅戟的战袍。

  浅戟看着他,略带凄寒的道:“为了烟儿?”

  听到“烟儿”二字,安普霎时变的狠戾残暴,“是,你不爱她为什么又不好好的对她?我是恨,恨你功绩显著,得到皇上的重用;恨你虚情假意,让烟儿痛苦;恨军中上下对你惟命是从。”

  “你爱她?”浅戟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

  安普诧异地看着他,额上的粗眉兀的蹙起,随即神情坚定地一字一句说;“是,我爱她。从十二岁那年开始,她如同一片洁白的羽毛飘落到我的心里,我就爱上她了。”安普攥紧他手中的长剑,目光狠戾的看着浅戟继续道:“可她,爱的是你。你我并肩杀敌无数,不可否认,你是我所敬佩的将领。但倘若你不存在,烟儿一定会爱我的。”

  烟儿本姓霍,家中本是外省大户人家。因其父爱赌,家中败落。母亲带着年纪仅十岁的她到京都来投奔舅舅,天有不测风云,母女刚到京都,烟儿的母亲便得了急症身亡。烟儿流落街头,只身寻找舅舅。

  流落街头的第二天,烟儿实在是饿坏了,站在卖白膜的铺子前,眼巴巴的看着出炉的白面馍馍,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恋恋不舍得转身拐进一旁的巷子里。她打算到后村看看有没有果树,这样可以用果子填饱肚子。猛然却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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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有人在喊:“臭小子,敢偷我的馍,有本事给我站住别跑。“烟儿转身看见似箭般直冲来的小男孩,他黑乎乎的手上紧抓着两个白膜,身后卖馍的老板追骂。小男孩跑到烟儿身边撞了她一下,并借机将两个馍放到烟儿的手里,用眼神示意她藏起来,小声说:“在这等我。”然后,拔腿便拐进另一个巷子。后面的老板,生气的脱掉一只鞋子朝着他的方向狠狠地丢去,骂咧咧的道:“兔崽子,别让我逮到你。否则,非打死你不可。”烟儿乖巧的躲在一边,偷偷的将馍放在衣襟下,蹲在地上佯装玩耍。

  没过多久,那个小男孩回来了。小男孩伸手向烟儿寻要他的馍,烟儿打开衣襟将两个馍给了他。小男孩蓬乱的头发上带着几根草丝,衣服早已破烂不堪,看着烟儿说;“刚刚谢谢啦。”说着便将手中的馍放在嘴边狠狠的咬了一口,白膜就下去了多半。烟儿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手中的白膜,小心的咽着口水。小男孩看着烟儿渴望的眼神,问;“你饿了?”烟儿点了点头,接着小男孩将咬过的馍叼在嘴里,将另一个馍掰成两半,递给烟儿一半。口齿不清的对烟儿说:“就当这是谢礼好了。”

  他们并肩行走在小巷中,彼此交换了年少的秘密。男孩对烟儿说:“我叫阿普,今年十二岁,你比我小两岁,以后我是你的哥哥了,我会帮你找到舅舅的。”烟儿甜甜的冲着他笑了。

  谁都不曾想到这个十二岁的男孩究竟经历了什么,是什么打磨的他小小年纪可以耍滑,可以偷窃,是这个无情的社会。五岁那年,便成为孤儿。但所幸的是,被一对好心的夫妇抚养,日子贫瘠却安乐。好景不长,朝廷征兵,男人被抓去壮丁,家里只留下妇人和阿普。生活的艰难与压力,妇人已经积劳成疾。此时,朝廷却下发战亡士兵名单的告示,男人不幸战亡了,妇人终是抵不住巨大的刺激,吐血身亡。阿普因此又是一个人,那年,他八岁。自此后,便在京都的大街小巷流落,讨生活。为了生存不断的打磨自己,渐渐地学会耍滑,欺骗,偷窃。人人都骂而躲之,唯独十岁的烟儿不嫌弃他,并且愿意相信他。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来不及品味,就消逝了。

  人贩子不知何时盯上了烟儿,将烟儿掳走了。后来阿普得知烟儿被卖到了京都最繁华的青楼,小小年纪的阿普便请求荣娘让自己在青楼后院打杂。荣娘耐不住他的磨,再说后院确实需要人手,便留下了他。

  每天阿普都会在烟儿的窗下跟她说几句话,让烟儿有着莫大的安全感。不知不觉,两年过去了。烟儿越发的可人,荣娘更是对她疼爱有加。或许是烟儿的舅舅方才得知烟儿家中败落,便到处张贴告示寻找遗落的自家姐姐的骨肉,可是数日的寻访却无果。一日,阿普在街头看见告示,揭下后,飞奔到青楼告诉烟儿。原来,烟儿的舅舅是翰林院的学士。然而,与姐姐家却是极少的往来。近几日才刚得知姐姐尚有一子,家境败落后便来到京都寻亲,可笑的是自己却不知道此子是男是女,年纪如何。烟儿接过告示,心里惊喜无比,自己终归不必流浪了。看着眼前的阿普,鼻尖处渗着细细的汗珠,额头上的汗珠在阳光照耀下闪光,脸上浮现的是运动后健康的红晕。烟儿若有所思的看着阿普,拿出手巾温柔的替他擦着额头的汗,看着阿普傻傻的对她笑着,轻轻的说;“普哥哥,你代我去吧。”

  阿普闻声后,笑容僵在脸上,诧异的问:“烟儿,你在说什么?”

  “我留在这儿,荣娘待我如亲生女儿一般,教我琴棋书画,供我锦衣玉食,挺好。舅舅他并不清楚我是男还是女,况且这么多年来,普哥哥一直在烟儿的身边,为烟儿做了这么多,烟儿无以为报,所以请普哥哥代替烟儿做舅舅的外甥吧。”烟儿将告示放到阿普的手

  里,一字一句坚定地说着。

  “烟儿,我不需要你的回报啊,我不会同意的。”阿普脸色铁青,原来烟儿仍旧当自己是外人。

  “如果普哥哥执意不去,那么烟儿永远不会快乐,将永远生活在苦闷与亏欠中。难道,这才是普哥哥所期望的吗?”烟儿脸色微微涨红。

  阿普终究是同意了,并更名为安普,因为烟儿娘亲的闺名本姓安。在安府,他努力的学文习武,考中当朝的武状元,后被提拔为副将。

  “怎么样才能不这么恨?”浅戟神情略带苍凉,铁甲的血渍渐渐干涸。

  “哼,不恨,除非你死。”安普借助马背纵跃空中,落在浅戟对面的树枝上。

  “那你就先打败我再说。”浅戟略施轻功飞出丛林。

  几十个回合后,安普始终无法将浅戟打败,这令他更加愤恨。

  浅戟纵跃到彼岸崖,安普紧跟其后。

  到了彼岸崖,浅戟回望了一眼崖的对面,那里盛开着火红的一片,似血一般的嫣红,映透了半边天。

  安普将手中的剑丢掷在地上,说:“赤手空拳,我也要打败你。”

  浅戟莞尔一笑。

  安普疯狂的冲到浅戟近前,一拳抡起,作势打在浅戟脸上。浅戟抓住时机,反侧身子,躲避铁拳,反手擒住安普手臂,借力旋过安普的身子。

  崖的对面,殷红一片。不似血,却胜似血之艳。这般的红让人不觉得被吸引心智。

  “它叫蔓株沙华,也叫彼岸花。”浅戟缓缓地吐出一句话。

  “少跟我说些无用的。”安普并不为此所动。

  浅戟用手肘发力击中安普的腹部,将安普打回原处。

  安普狠狠地啐了一口血,再次抡拳,直逼浅戟。

  浅戟面带微笑,毫不闪躲的()接住安普的一拳,身子像腾空的纸鸢,身旁的风呼呼的从耳际划过,衣襟中信纸飘出。

  浅戟将它握在手中,看着那清秀的字迹,温柔地笑了。

  “记得水榭楼台处,

  茶香四溢,

  只盼君来”

  安普站在崖顶,看着火红的彼岸花,泪顺着脸颊滑落。

  “弟弟,哥哥不怪你,是哥哥欠你的太多了。”

  原来数十年前,浅戟因战乱与小弟离散。十多年来,浅戟四处探访小弟的下落却总是失落而归。当他知道小弟是他的副将安普时,他就知道上天给他机会让他来弥补他了,但他却不知道小弟竟如此的恨他。恨得宁可背负着通敌的罪名。

  他早已得知今日之战,弟弟会领兵造反。而结果只有两个,一是自己平息叛贼,杀了贼首。第二是,朝廷张贴告示追捕叛贼安普。这两个结果均非他心之所愿,因他欠他太多太多。所以他选择了第三个,自己死,让弟弟邀功封爵。只是他舍不得,舍不得那水榭楼台的茶香,舍不得那明媚的笑靥。

  安普果手提敌虏人头上京邀功,届时四海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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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大喜,大赦天下。

  即刻下诏天下,封安普为平西侯。

  不过几日,京中再次传出喜讯,平西侯三日后大婚。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新娘是已殁的将军的夫人--霍烟儿

  三日后大婚之日,锦帛铺路,张灯结彩,一片喜气!但令人惊奇的是,街道两侧洒满了血红的花瓣,那是蔓珠沙华的花瓣,是彼岸崖对面的那片,那片“死亡之花”!在民间视为不祥之物的花,在这场盛大的婚礼上竟被当作饰品。

  城中议论纷纷,无人知晓原因,也许只有安普知道吧!

  红绸绣锦的帷幕下,一袭红装的曼妙女子静坐轿中。流苏迤逦,珠帘遮住她的容颜,看不出是悲是喜。

  这场婚礼是她要求的。

  城中皆认为,将军夫人生性放荡。夫君殁了一个月,就再嫁他人。

  可孰知,这是一个承诺,一个爱的人最后的请求。

  “夫人(),将军临行前曾说,若他不能归来,就让我把这封信交给夫人。”浅戟的心腹曾告诉她,她突然觉得,漆黑的夜里有了一丝光亮,让她的心再次喘息。她含泪接过信,睹字如亲见,当遒劲刚毅的字体放大时,眼泪似断线的珠子含念滑落。

  “我从未爱过你”就是整封信的内容。她如他愿的看到了,那一刻,她笑了,如花般再次璀璨的绽放了。

  他的心思,从来只有她懂

  倘若今生不能相守、相偎、相依,

  来生让我们以花为裳、以茶香为媒,

  续今生中断的缘,圆今生未完的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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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村香火谜案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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