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妻子和我

肩并肩

走在夜晚的小区

没有星光闪烁

我们一圈又一圈

重复自己

这些年来

我们已经习惯

这种中年人

有益身心的方式

二

我们上班和回家

从一起回家

到独自回家

从一起洗澡，到洗完一个

再进去一个

我们总是用锅碗瓢盆

敲打对方

用一个人的食物

供养两个人

成为彼此最友善的粉

和最恶毒的黑

我们破镜再重圆

重圆又破镜

在双人床上搭台

上演不落幕的戏

有时梁山伯祝英台

有时陈世美秦香莲

三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灯火熄灭了

我们总在黑暗里

一切都很黑

我是最黑的那个

只有她白衣胜雪

揉碎曾经的爱慕

和厌烦

再吸收为自己

黑的就更黑

白的就更白

四

不再说爱情

不再谈厌倦

只是成为相互表白时的

如鲠在喉

平淡日常的小透明

沙漏不断堆积

藏身两端的人

处于各自坚强的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