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冯至先生(1)

哭冯至先生(1),作者:季羡林。对我来说,真像是晴空一声霹雳:冯至先生走了,永远永远地走了。要说我一点都没有想到,也不是的。他毕竟已是达到了米寿高龄的人了。但是,仅仅在一个多月以前,我去看他。我看他身体和精神都很好,心中暗暗欣慰。他告诉我说,他不大喜欢 ...

一条老狗(3)

一条老狗(3),作者:季羡林。我又躺在炕上,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两只眼睛望着黑暗,仿佛能感到自己的眼睛在发亮。我想了很多很多,八年来从来没有想到的事,现在全想到了。父亲死了以后,济南的经济资助几乎完全断绝,母亲就靠那半亩地维持生活,她能吃得饱吗?她一定 ...

二月兰

二月兰,作者:季羡林。转眼,不知怎样一来,整个燕园竟成了二月兰的天下。二月兰是一种常见的野花。花朵不大,紫白相间。花形和颜色*都没有什么特异之处。如果只有一两棵,在百花丛中,决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是它却以多胜,每到春天,和风一吹拂,便绽开了 ...

神奇的丝瓜

神奇的丝瓜,作者:季羡林。今年春天,孩子们在房前空地上,斩草挖土,开辟出来了一个一丈见方的小花园。周围用竹竿扎了一个篱笆,移来了一棵玉兰花树,栽上了几株月季花,又在竹篱下面随意种上了几棵扁豆和两棵丝瓜。土壤并不肥沃,虽然也铺上了一层河泥,但估计不会 ...

夹竹桃

夹竹桃,作者:季羡林。夹竹桃不是名贵的花,也不是最美丽的花;但是,对我说来,她却是最值得留恋最值得回忆的花。不知道由于什么缘故,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在我故乡的那个城市里,几乎家家都种上几盆夹竹桃,而且都摆在大门内影壁墙下,正对着大门口。客人一 ...

我记忆中的老舍先生(1)

我记忆中的老舍先生(1),作者:季羡林。老舍先生含冤逝世已经二十多年了。在这一段相当长的时间内,我经常想到他,想到的次数远远超过我认识他以后直至他逝世的三十多年。每次想到他,我都悲从中来。我悲的是中国失去一个热爱祖国、热爱人民的正直的大作家,我自己失去 ...

一条老狗(2)

一条老狗(2),作者:季羡林。可是我这一个奇妙如意的美梦竟被一张“母病速归”的电报打了个支离破碎。我现在坐在火车上,心惊肉跳,忐忑难安。哈姆莱特问的是tobeornottobe,我问的是母亲是病了,还是走了?我没有法子求签占卜, ...

一条老狗(1)

一条老狗(1),作者:季羡林。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总会不时想起一条老狗来。在过去七十年的漫长的时间内,不管我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不管我是在亚洲、在欧洲、在非洲,一闭眼睛,就会不时有一条老狗的影子在我眼前晃动,背景是在一个破破烂烂篱笆门前,后面是 ...

虎年抒怀

虎年抒怀,作者:季羡林。真没有想到,一转瞬间,自己竟已到了望九之年。前几年,初进入耄耋之年时,对光-阴-之荏苒,时序之飘逸,还颇有点“逝者如斯夫”之感。到最近二三年来,对时间的流逝神经似乎已经麻痹了,即使是到了新年或旧年, ...

九十述怀

九十述怀,作者:季羡林。杜甫诗:“人生七十古来稀。”对旧社会来说,这是完全正确的,因为它符合实际情况。但是,到了今天,老百姓却创造了三句顺口溜:“七十小弟弟,八十多来兮,九十不稀奇。”这也是完全正确 ...

幽径悲剧

幽径悲剧,作者:季羡林。出家门,向右转,只有二三十步,就走进一条曲径。有二三十年之久,我天天走过这一条路,到办公室去。因为天天见面,也就成了司空见惯,对它有点漠然了。然而,这一条幽径却是大大有名的。记得在五十年代,我在故宫的一个城楼上,参观过一个 ...

听雨

听雨,作者:季羡林。从一大早就下起雨来。下雨,本来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但这是春雨,俗话说:“春雨贵似油。”而且又在罕见的大旱之中,其珍贵就可想而知了。“润物细无声”,春雨本来是声音极小极小的,小到 ...

重返哥廷根

重返哥廷根,作者:季羡林。我真是万万没有想到经过了三十五年的漫长岁月,我又回到这个离开祖国几万里的小城里来了。我坐在从汉堡到哥廷根的火车上,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难道是一个梦吗?我频频问着自己。这当然是非常可笑的,这毕竟就是事实。我脑海里印象历乱 ...

在饥饿地狱中

在饥饿地狱中,作者:季羡林。同轰炸并驾齐驱的是饥饿。我初到德国的时候,供应十足充裕,要什么有什么,根本不知饥饿为何物。但是,法西斯头子侵略成性*,其实法西斯的本质就是侵略,他们早就扬言:要大炮,不要奶油。在最初,德国人桌子上还摆着奶油,肚子里填满了火 ...

我的老师们

我的老师们,作者:季羡林。在深切怀念我的两个不在眼前的母亲的同时,在我眼前那一些德国老师们,就越发显得亲切可爱了。在德国老师中同我关系最密切的当然是我的Doktor-Vater(博士父亲)瓦尔德施米特教授。我同他初次会面的情景,我在上面已经讲了一点 ...

一个老知识分子的心声

一个老知识分子的心声,作者:季羡林。按我出生的环境,我本应该终生成为一个贫农。但是造化小儿却偏偏要播弄我,把我播弄成了一个知识分子。从小知识分子把我播弄成一个中年知识分子;又从中年知识分子把我播弄成一个老知识分子。现在我已经到了望九之年,耳虽不太聪, ...

学习吐火罗文

学习吐火罗文,作者:季羡林。我在上面曾讲到偶然性*,我也经常想到偶然性*。一个人一生中不能没有偶然性*,偶然性*能给人招灾,也能给人造福。我学习吐火罗文,就与偶然性*有关。说句老实话,我到哥廷根以前,没有听说过什么吐火罗文。到了哥廷根以后,读通了吐火 ...

季羡林《年》

季羡林《年》,作者:季羡林。年,像淡烟,又像远山的晴岚。我们握不着,也看不到。当它走来的时候,只在我们的心头轻轻地—拂,我们就知道:年来了。但是究竟什么是年呢?却没有人能说得清了。当我们沿着一条大路走着的时候,遥望前路茫茫,花样似乎很多。 ...

迈耶一家

迈耶一家,作者:季羡林。迈耶一家同我住在一条街上,相距不远。我现在已经记不清楚,我是怎样认识他们的。可能是由于田德望住在那里,我去看田,从而就认识了。田走后,又有中国留学生住在那里,三来两往,就成了熟人。他们家有老夫妇俩和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老头 ...

新年抒怀

新年抒怀,作者:季羡林。除夕之夜,半夜醒来,一看表,是一点半钟,心里轻轻地一颤:又过去一年了。小的时候,总希望时光快快流逝,盼过节,盼过年,盼迅速长大成*人。然而,时光却偏偏好像停滞不前,小小的心灵里溢满了忿忿不平之气。但是,一过中年,人生之车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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